也许他在那时候就有些动摇了。 皮蛋吃饱了,从他的掌心爬到胳膊,又抓着袖子想继续爬,但原殷之的衬衫顺滑,它只能着急地挥爪子。 原殷之盘腿在地毯上坐下来,把天竺鼠捉下来,有点笨拙地跟它玩。 为什么程冬只带走了蛋黄。原殷之把皮蛋捧起来,凑在眼前。两只动物都是程冬亲自照顾的,并且不论怎么看,皮蛋的娇小体型都更易携带。 他眯了眯眼睛,对那只探头探脑的天竺鼠说:“他会来接你吗?” 这声音响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孤单似的,原殷之愣了愣,转手就把皮蛋放回笼子里,动作近似于“扔”,幸好有软垫,皮蛋的屁股墩儿颠了一下,完全没有在意原殷之那句低喃,自顾自洗脸。 但在原殷之眼里,那耗子好像都变成证人,把他的困窘和软弱看在眼里,他转身打算上楼,目光扫过屋内陈设,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之所以他醒来后完全没有发现程冬走了,就是因为程冬只带走了很少的行李,这屋子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少了人而产生变化,原殷之隐隐有股怒气,方才他还觉得,程冬总会因为皮蛋回来,此时又认为青年这副要抹消痕迹的架势让人惶恐。 就算浑身疲惫,原殷之也没办法好好睡一觉了,他套上刚脱下的大衣,拿了车钥匙直奔程冬的老家。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怎么说,他跟未来岳母,也算是照过面吧。 第51章 程冬站在一幢雪白的二层小楼面前,海边的风尤其大,他刚刚坐了两小时的渡船,正头晕,被冷风往后脑勺掼过来,扶着树弯腰就吐了起来。 完蛋了。 一边吐一边晕乎乎地想,哪有第一次来拜访,就在人家门前吐一场的。 然而祸不单行,程冬还在哇哇干呕,屋子的主人就出来了,手上提着垃圾,看到程冬后皱起眉,把垃圾袋扔到屋外的回收处,回来的时候仍旧皱着眉瞪他。 程冬胃中翻涌,只抬头说了句:“抱歉,我会打扫的。”就又埋下头呕,这时候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全是胃酸。 那人颇嫌弃地啧了一声,就进屋去了,片刻后端了杯水来,递给程冬后往院墙角落拿过一副笤帚簸箕,在另一棵树下扫了点儿土,过来倒在程冬脚边的秽物上。 “实在抱歉,我来吧。”程冬急忙漱过口,把杯子还回去,接过对方的打扫工具。等收拾完毕,抬头时那屋主已经回去了,门却没掩。 程冬在院子里的水池处洗干净工具,忐忑地跑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吧。” 这小楼的里间跟外头一样简单干净,没有多少设计痕迹,特别普通,程冬下意识扫了扫墙壁,只有一幅看上去是小孩子画的蜡笔画,用实木画框裱好挂起来,其余料想中的海报奖杯之类的陈设都没有。 “坐。”对方言简意赅,他也不多话,坐下后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 坐在程冬面前穿着质朴的中年男人叫李蔚勤,是程冬一定要“拿下”的人。 程冬数天前从发布会离开后,去了剧场。剧组本该在短假之后当天开工,但因为主演程冬绯闻缠身,所以陈牧通知剧组假期延后,然而他和周昱以及邱余欢却都到了剧场。 他们一边闲聊着剧目一边等程冬,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去谈论程冬的绯闻,却都知道青年会来,而在这里等他。 程冬果然来了,脸色在黯淡灯光下看着尤其灰败,进来就跟三个人鞠躬致歉,说已经跟公司解约,就此退圈,违约金公司会出一部分,自己的那部分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划账。 他在这三人面前还从未说过如此公事公办的话,邱余欢又手痒得想来扇他,才把烟从嘴边拿开,倒是跟程冬认识最晚的周昱先开口。 “剧组已经筹备过半,现在换主演,损失可不是按照合同上的价钱就能赔得起。” 程冬抿起嘴:“那我再想想办法,可以宽限一段时间吗?” 陈牧笑了一下:“这事情不是该我操心吗。”但他说完这话又不作声了,靠在椅子上,垂着眼睛,像是又要睡过去。 还是邱余欢心疼自己的徒弟,把烟碾了站起来说:“不是说你出了事这主演就必须得换,还有争取机会的。” 程冬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他已经做好了与这部音乐剧失之交臂的觉悟,从未想过还有转圜余地,他已经不敢那么贪心了。 然而那三个人却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