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那个年代最大的事故。 机枢的爹爹虽然生在乡野,却也是个敏而好学的主儿,能做得一手好诗词歌赋,甚至连皇城之中都有他的诗集售卖。 然而,言多就必然有诗,再加上机老爷本也是个正直之人,再多加小心也会偶尔妄论朝堂之事,结果,某一天才大清早,一大波官兵就闯入了机家,抄家当的抄家当,抓人的抓人。 后来,机老爷被下了重狱,受审的时候得知,竟然是被救的那一家人秘送了快到官府举报他提反诗,对朝廷不满,才会全家遭受此等灭顶之灾。 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是前段时间走了趟皇城,得知现在正在大肆通查此种文字案件,悬赏五百两银子。 想着之前被抄家时来看热闹的那些曾经多少受过自家恩惠的乡亲,再想想为了区区五百两银子就将自己出卖的一家三口,机老爷一口气没有憋过来,就气死在牢中。 他本就是有罪,这么一来又被扣上了一个畏罪自戕的帽子,帝王震怒下令将机家满门抄斩并诛连九族。 机夫人知道这一回在劫难逃,便提前着了两个心腹连夜护着机枢逃走。结果,正逃到梵阳山脚下的时候,一个心腹突然染了疾症死去,另一个见受了刺激的机枢时而清醒 时而糊涂,便将她撇下独自逃命去了。 “那个时候,是宿阳师兄下山办事发现了如同痴傻的我!”机枢苦笑了一声,看了看张临凡,又看了看凌真,道,“那一世死之前,这些记忆我都不曾记得,后来,我才知道,是你帮我封住了,只可惜,随着我的修为越来越高,再加上转世重生,这些我就都想起来了,如果说我对那些我害了的人残忍,那这世道对我又何曾有过丝毫怜悯?” 说实话,听完她的遭遇之后,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心里仿佛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地都糊进了心里。 原是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本心酸血泪账,这人心自始至终都是自私到可怕的。 望着机枢此时已经面无表情的侧脸,我就在想,若自己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小姑娘,经历了她的故事,是不是也会变得跟她一样疯狂呢? “所以,我就在想——”机枢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在梵阳门里,我本可以忘掉过去,过好生活,却因为你们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毁了,懂吗?是你们把这一切都毁了!” 被她这么一质问,我确实有些自责,若是那时我老实地待在潜龙峰不下山,不去什么梵阳门里找寻父母的踪迹,也确实不会引来梵阳门最终的惨剧,但是,这就能成为机枢现在所做所为的借口吗?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的悲惨故事也讲完了,那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折腾出这一切,给我下‘万鬼箫’的诅咒,又寻找解咒用的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我冷漠对待他人的不幸,只是那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或许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的,比如曾经我是那么的相信玄天大哥,却没想到他最后竟将我置于那种境地。 只不过,这背叛一说又再平常不过,人心隔肚皮,形形*什么样的都有,人与人之间便多出了猜忌,嫉妒等嫌隙。 听到我这么一说,机枢无奈地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之后,我就感觉自己被六个尸煞抬了起来,并一闪回到了张临凡他们中间,跟着身上的束缚一松,待看清六个尸煞又重新回到机枢跟前并组合成椅子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人皮已经消失不见了。 “惟儿!”张临凡也顾不得别的,连忙扑到我跟前,将我抱在怀里,问道,“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我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倒是没受伤,也没哪里不舒服,就是这身上的味道,只怕泡半个月的花瓣也是清不下去的!” 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张临凡用下巴温柔地摩擦着我的头顶,道:“不会,我的惟儿,从来都是好闻的!” 稳稳地坐在尸煞椅上,机枢的手中弹着一枚硬币,笑道:“哎,现在的宿阳师兄倒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嘴竟然这么甜!” “我们不会对你出手,想必你也没想真伤我们,咱们是不是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么拐弯抹角的,你说着不嫌麻烦,我们听着还觉得累呢!”胡布见我安全归队,便走上前几步,沉声对机枢说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