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本,那些普通民众成日混混沌沌,这个国家又如何能进步?不让他们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不让他们知道别人已经走到了哪一步,怕是那些满腹经纶却其实只会纸上谈兵的士大夫兴许还成日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不可自拔……” “够了,”胤礽低喝:“弘晳,你话太多了。” 弘晳看胤礽沉了脸当真是有些不悦了,扁了扁嘴不敢再说。 “这些话都谁教你的?”胤礽心知他指派去给他讲学的洋人师傅只会讲课必然不会说这些,一定是有其他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没有。” “说实话!” “……张师傅。” 胤礽当下吩咐贾应选:“派人去把张廷玉给朕传来。” 弘晳赶紧求情:“汗阿玛您别怪师傅,都是儿臣瞎说的。” “你回去吧,朕没打算怪他,不过是传他来问话而已。” “可……” “回去!” 张廷玉是张英的儿子,也是康熙三十九年的进士,本与年羹尧是同科考生,不过那一次年羹尧因为牵涉进科场舞弊案里被禁考了,直到去年才再次中第入了朝堂,又立刻被胤礽外放出了京,而张廷玉则在胤礽甫一登基之时就被提拔入值了南书房,成了胤礽身边的近臣,之后更是被指派去给皇太子做讲学师傅,说起来也算是沾了他爹的光的了。 被传召的人很快就来了,跪在地上与胤礽请安,胤礽也没让他起来,冷声问道:“太子说的那些空谈天朝上国的话都是你教的?” 张廷玉低垂下头,回道:“微臣逾越了,还请皇上责罚。” 胤礽怀疑问他:“你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你接触过西学?” “微臣之前从未曾读过西学,只是微臣在入京之前曾经在河北肥乡的漳南书院学习过一段时日,颇有些感触罢了。” “漳南书院?与其他地方教的有何不同?” “确实有不同之处,漳南书院奉行‘真学’、‘实学’之主张,教授的内容宽泛,涉及礼、乐、射、御、书、数及兵、农、钱、谷、水、火、工、虞,无一不学,习传统八股时文者,则多是为了应对科考取功名,后来微臣入朝为官,偶与那些洋人师傅闲聊起,发现书院这真学实学的主张与欧罗巴的西学理念是有共通之处的,也是有他们所推崇的,微臣以为,若是能将这种教学举才方式推广开来,必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胤礽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朝廷科考以八股取士不应当?” “微臣听人说过一句话,‘八股行而天下无学术,无学术则无政事,无政事则无治功,无治功则无升平……’”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胤礽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怒意。 张廷玉镇定道:“皇上问起,微臣也只是实话实说,微臣以为真正有才之人绝非张口之乎者也泛泛空谈夸夸其词之辈,能做到经世致用者方是良才。” 胤礽微挑起眉,目光落在了他身后墙上那幅胤禔送给自己的写着‘经世致用’的字上头,不由得笑了:“你这话倒也有些意思……” 张廷玉并非狂妄之人,相反他其实谨小慎微得很,不过是因为看得出当今圣上是个开明君主,才敢当面说起这些而已。 “不过朝廷以八股取士的制度经历朝历代已有上千年之久,哪能说打破就打破了的。” “从康熙朝起就有开博学宏词科的先例,同样的,独立于科考之外,增设新的选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