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压根不与康熙说他也没法子,可胤礽不但没有反对,反倒是帮着在康熙面前举荐了佛伦,大力促成了这事,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太子爷自然不会那么好心给佛伦机会的,只是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着实是叫人猜不透。 胤禔听了揆叙说的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陕西巡抚布喀与索额图有些不清不楚地牵扯,他记得前世也是陕西灾荒,发下去的赈济和买新种子的银子就是被这个陕西巡抚和当地官员一块给吞了,事情还牵扯到了川陕总督吴赫,一直到五六年之后有当地百姓上京告御状才被揭了出来,但因为太子爷和索额图的力保和从中斡旋,最后派去查案的钦差查来查去也只得出个都是下头县官做的与巡抚无关的结论,到后来事情就这么给了了,当然后来索额图被处置的时候,这事又被翻了出来成了他的罪名之一。 他记得这事,胤礽显然也是记得的,那么他把佛伦丢去陕西的意图是? 胤禔郁闷地闭了闭眼睛,虽然一时半会地摸不清胤礽的心思,但本能地他就觉得不是好事,先前的那一场缠绵到底还是改变不了什么,胤礽根本从来就没打算过相信他。 “爷?”揆叙轻喊有些走神了的人。 胤禔叹了叹气,吩咐:“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用不着担心,叫佛伦把赈灾的差事做好了,别让人挑出毛病,尤其别拿不该拿的东西,就出不了岔子。” “奴才明白了。” 揆叙回了去,胤禔却是不由得苦笑,说到信任,他的所作所为,又如何值得胤礽信任。 他与明珠说的那句以后都不要他为他做多余的事情并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打算放下了,从那日在观澜榭外将奄奄一息的胤礽背回瑞景轩去起,他突然就觉得,执念了那么久的东西比起身上真实活着他触手可及的人,全都不值一提了。 跟胤礽走到这一步,是他以前所不曾想过的,但又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而他也心甘情愿。 不过一切都还得慢慢来,他不介意等胤礽慢慢敞开心扉,打从心底里接受他。 四月的天气,突然一下就热了起来,胤礽从春晖堂请过安离开,康熙吃过药已经歇下了,眼见着他连着用了几日的药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胤礽心里也终于是松了口气,扯了扯领口,嘴角不由得扬起了笑意。 走廊尽头抱着胳膊靠在廊柱边的人也正冲他笑着,在胤礽愣神的当下,朝着他勾起了手指,胤礽撇了撇嘴,却是脚步不停歇地走上了前去。 “你来这做什么?” “热吗?我们去游湖纳凉?” 胤礽犹豫片刻,微扬起了下颚,示意他带路。 俩人沿着湖边走走停停没有让人跟着,拂面而过的风带来了几分难得的凉意,胤礽轻吁了口气,在湖边的垂柳边停下,一双眸子轻眯了起来。 “怎么?” “那次我牵着小十一来,就是在这里捡了他的风筝。” “……” 胤礽的脸上无波无澜,语气也很平淡,胤禔沉默了下去,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后到底也只是捏了捏他的手:“算了,都过去了的事情。” 胤礽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爷难得一回有兴致想要与人兄友弟恭。” 结果最后却是坑了人又坑了自己。 胤禔握着他的手轻按了按:“你想要兄友弟恭还不容易,可以跟我……” “你也有脸说这话,”胤礽甩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像什么样。”之后大步朝着湖心的亭子走了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