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陈里正辛苦了,”常安上前与陈咏胜说话,还不忘记伸手拍了拍陈仲冬的肩膀,“才不见了几日,仲冬好像长高了不少。” 陈仲冬欣喜:“与常将军还差一截呢。” 常安道:“还能长,说不得明年就能比我高了。” 没有人注意宋羡和谢良辰半藏在袖子里的手正交握着,两个人手心里还隔着一瓶药。 往火堆里添柴的常悦背对着大爷和谢大小姐,看似专心致志地在对付火堆,其实一双眼睛在探查着周围有没有被遗漏的视线,若是更尽职尽责一点,他应该往火堆里填了湿柴禾,弄出浓烟滚滚,即便脸贴脸应该也看不清了。 手心里的药瓶都被焐热了,谢良辰低下头看着那熟悉的瓷瓶,这药还是谢良辰给宋羡备着的,谢良辰正要小声推拒,这药是她与许先生一起做出来的,如今可寻不着这样好的外伤药。 话还没说出来,谢良辰就感觉到宋羡的手微微用力。 对宋羡这样的举动,谢良辰有些无可奈何,但心中更多的是温暖。 谢良辰忍不住提醒他:“大爷……” “阿姐,”宋羡没有等谢良辰说话,就压低声音道,“若不然,我帮你上药。” 她叫错一次,他也依样还回来。 如果她不肯抹药,他一定会当着众人的面将药瓶打开。 谢良辰只得接过药瓶,从里面取出药,细细涂抹在手指上,然后还了回去:“好的差不多了,抹一次就可以了。” 恐怕宋羡不接,谢良辰接着道:“我和玉娘从周围村子里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言下之意,往后就不会这样辛苦了,至少不会将手指磨烂。 望着她垂眸解释的模样,宋羡心底微微酸涩,愈发觉得亏欠,但还是伸手将药瓶接回来,至少能换她心安。 陈咏胜转过头,正好瞥见谢良辰和宋羡,不由地心中一动,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坐的有些太近了? 再怎么说,良辰也是个女娃娃。 常安见状急忙道:“将军就要带着我们南下了,定是放不下代州这边。” 陈咏胜的思绪顿时被常安拉了过去。 “附近的敖仓里大约也只有这些粮食,”宋羡道,“剩余的都被运去了太原府,等打下太原府就会好许多。” 谢良辰看向宋羡:“眼下虽然吃不饱,但情形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这时候山中还能弄来吃食,加上黍米和米糠,能度过难关。” 最可怕的是战乱和山中的悍匪,村民们慌了阵脚,有的拖家带口胡乱逃窜,有的干脆躲入山中不出来,还有生了病症也不敢声张,没有粮食是可怕,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更让人恐慌。 虽然张老将军常在代州走动,宋羡带兵来之前,张老将军也曾安抚百姓,但前朝官员别有用心地传扬,齐人来了之后会大开杀戒,在这样的时候,恐吓的话最有用处。 还好张老将军和玉娘他们帮忙劝说百姓,谢良辰让人大锅煮粥,又带着仲秋几个去给百姓看症,能够感觉到互相之间的隔阂渐渐有了消融的迹象。 “来领粥的人越来越多了,”谢良辰道,“玉娘还说服了一些百姓从家中走出来去山中猎食。” 经了多年战乱的百姓,只要让他们心中踏实一些,他们就有法子熬过去。 谢良辰嘱咐大家不要吃太多瓷土,山中有些果木也有毒,在村子里这样一说,大家渐渐地对镇州来的这伙人有了更多的认识。 知晓他们都是镇州的百姓,有些人还是从八州之地逃出去的,大齐给这些人落了户,分了耕地,等到战事结束之后,不少人还想要回家乡。 谢良辰和宋羡没有说几句话,就有人来找辰阿姐过去看症。 “阿姐,我哥哥,身上一直热。” 跑来的孩子叫虎子,是旁边王家村的人,谢良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