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蔡戎提起气势,“本官乃朝廷钦封节度使,你竟敢对上官不敬。” 宋羡依旧淡然:“蔡节度使说的对,此案事关重大,谁也不敢妄下结论,这里的人要随李大人一起进京,由刑部主审,圣上预览案宗。 蔡大人想要问话,那要得圣上旨意,或者官拜刑部、大理寺,这样就没有人会阻拦蔡大人。” “你。”蔡戎另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利器。 蔡戎这样一动,他的亲信和家将全都齐齐握住腰间的刀柄。 宋羡和他身边的人却连依旧静立在旁边,似是根本没有瞧见。 宋羡道:“蔡大人,这里只有一位上官,奉旨前来北方劳军的李大人。” 蔡戎的目光在这一刻几次变化,从怒气到杀机再找回一丝冷静。 这里不是他的属地,他没有把握将这里所有人杀死,若在沧州他可以杀了李佑嫁祸给宋羡。 镇州人多眼杂,他做不到…… 他从沧州来镇州虽最大的错误。 “好。”蔡戎向后退一步,离开了那军头。 宋羡握在蔡戎手腕上的手也跟着松开。 蔡戎望着李佑,李佑一双眼睛清亮,炯炯有神,站在那里是镇定而威严,从始到终没有丢掉上官应有的气势。 蔡戎道:“李大人只管审案,真的要给蔡某论罪,就让衙署去沧州送文书,蔡某等着李大人。” 蔡戎说着就要抬脚离开,然而他刚走了一步。 “砰砰砰”关门的声音传来,宋羡带来的振武军站到门前,如同一尊尊雕塑,别想轻易将他们挪开。 蔡戎脸色更加阴沉,他转头狠狠地看着宋羡:“你想要私自关押我?你可知何罪?” “镇州府衙关押了重要的犯人,为保万无一失,我调动了振武军前来守住府衙,”宋羡道,“镇州府衙有个规矩,可能与沧州不同,一旦开始审案,衙门里的人只进不出。” 蔡戎冷冷一笑:“大齐的衙署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有,”宋羡道,“就在镇州。” 蔡戎道:“何时开始的?谁下的令,可有凭证?你们随口一说就敢任意妄为……” 宋羡没有迟疑逐个回答蔡戎问题:“现在,我,拿文书来我和曲知县一同用印。” 宋羡话音刚落,李佑伸手一个“请”的姿势:“蔡节度使落座,我们继续审案。” 李佑说完,曲承美和文吏纷纷落座,衙差一旁威压,案犯跪在堂下,转眼之间就将这里变成了镇州府衙公堂。 蔡戎失了先机,现在让人强行闯出去,事情闹到圣上面前,他无法交待,而且现在宋羡挡在这里,他带来的人手不多,没有把握能走出这扇门。 …… 镇州府衙大门依旧敞开着,谁都不知道二堂内气氛如此紧张。 跟着县尉来到府衙的人,想要鼓动百姓,闹出些动静,像他们预估的那样,确然开始有人围观。 衙差没有将人冲散,常安的人也混在其中,将眼前的人一个个看过去。 北方出了事,定会有人探听虚实。 如果横海节度使暗中与辽人来往,辽人自然会十分关切横海节度使的情形。 宋羡事先在城门增派了人手,出入镇州城都要被仔细搜查,除了身上携带之物,还要看是否在嘴里藏匿了木齿,即便没有木齿,牙齿有残缺之人都会被仔细盘问。 谢良辰一早就来了城中,将陈子庚送去东篱先生家中之后,她就在城中四处走动。 身边没有人的时候,谢良辰就与常悦说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