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杨先生读书,自命不凡, 从来没把私塾里那些普通同窗放在眼里,连他们的名字也懒得记。 在他走上科举之路,一路高中, 那些幼时的同窗, 要么是屡试不第放弃科举,要么还在艰难的在科举之路上熬着,根本不值得他在意,因为早已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 所以杨氏私塾里的这些学生们,王甄一个也不认得, 对张棠也没什么印象。 但此刻他对张棠产生了敌意——可能就是因为杨安桦已经收了张棠为弟子, 所以才不收他的,都是张棠抢占了属于他的位置和资源。 这简直是影响前程的深仇大恨。 不过王甄可不傻,他当然不会一来就对在私塾里有几分声望的张棠表露出敌意,反而他还要借用自己年幼的外表与张棠搞好关系,然后再背刺一刀, 除掉这个拦路石。 王甄对张棠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脸, 用好奇又崇拜的语气问道:“你就是张棠哥哥吗?我听说你念书特别厉害, 我能向你学习请教吗?” 张棠今年九岁了, 年龄比王甄要大上三岁,他当然不会对王甄一个六岁小孩产生什么怀疑,很是友善的笑道:“可以啊,王甄弟弟想问什么尽管问, 不过我可能懂的也不是很多, 我不懂的你就只能问老师了。” 王甄听到张棠口中说出‘老师’这个词, 心里冷哼一声,有些不甘心。 杨安桦本该是他的老师,结果现在张棠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称呼杨安桦为‘老师’,他却只能跟普通同窗一样称呼‘先生’,实在可恨。 王甄心里的情绪在表面上没有表露出半点异常,他笑嘻嘻的感谢道:“多谢张棠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学习的。” 随后他就拿一些基础的简单小问题去请教张棠,迅速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王甄的课程进度和其他学生的进度不一样,但因为才刚启蒙的学生只有他一个,私塾里又只有安桦一人教学生,所以他干脆也没分班,平时课上给年龄大的学生上课,课下就单独教王甄启蒙。 安桦把王甄故意亲近张棠的行为看在眼里,不用猜也知道王甄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接近张棠的,但安桦却放任自流。 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王甄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心怀叵测,另一方面也是他想让张棠吃点教训,不然就他这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的温吞样儿,以后入了官场怎么斗得过那些老狐狸? 也是因为张家的内宅清净,张棠嫡母不是那种善妒又心狠的人,张棠的生母也不是喜欢争宠挑事有野心的女人,双方相安无事。张棠嫡母又治家有方,下人不敢欺主,张棠小日子过得普通平淡,没有宅斗,也就没有争斗算计的经验。 现在让王甄给张棠当个磨刀石,积累积累经验也是好的。反正有安桦盯着,王甄又年幼没什么资本,想害人也做不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安桦按部就班的教导着学生,本来琢磨着怎么算计张棠的王甄,在入学一周后,听到安桦宣布今天要进行随堂测试,整个人都呆住了。 上辈子有这么一回事吗? 上辈子念书不是每天听课然后背背背写写写吗?怎么这辈子杨安桦教学方式这么不一样呢? 王甄再怎么惊呆了,他的独一份随堂测试卷还是发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这一份手写的卷子,看着那些题目和分值,王甄只觉得陌生无比。 这跟他想象中的上学情况不一样啊。 监考的安桦走到他身边,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轻声提醒道:“答题,这考试成绩关系到你是否能留下来。” 王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马麻溜儿的提笔开始做题。 安桦给王甄出的题目当然不是简单题目,都是在王甄的学习范围内出的最难的题,题目刁钻,让才入学一周的王甄简直想秃了头。 考试时间一结束,安桦就走过来收卷子。 接下来的自习课他让学生们自己背书看书预习和做题,而他则当堂把试卷给批改了出来。 安桦批改试卷的速度很快,他一改完就放下朱笔,站起身,对心中忐忑时刻偷瞄他改卷进度的学生们道:“分数我已经批改出来了,考得还算不错,都及格了,这里尤其表扬一下张棠,张棠又是第一名,分数接近满分,大家要向张棠学习。” 其他学生都用‘果然还是你’的敬佩目光看向张棠,当张棠只考一次两次第一名时,还有人会心生嫉妒或者觉得他是运气,但他次次都是第一名,大家就只会心生敬佩了。 只有初来乍到的王甄,听到安桦当堂表扬张棠,还号召大家都向张棠学习,对张棠有敌意的他心中敌意更甚。 这时候安桦又点了王甄的名:“王甄,你虽然才入学几日,但我免你束脩让你入学,也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