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严家湾,咱严家人,就你们一家人,把全严家人的面子都挣回来了。”老爷子看着严澈被几个小的围着的方向,吸了吸鼻子,眼睛红了:“我……是严家对不住你们。” 听到这里,严澈低下头。 看着严家陵和柳曲一人拉着自己一只手的小手,严澈心里有些发酸。 老爷子的话,在座的其他人或许听不出味道,但是严澈心里却是透亮,他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严河,是他的二哥,那个被严家什么传统闹得有家回不得的严河。 这次庄暮生那几句话,想来老爷子也知道了吧? 想着,严澈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除了老爷子满眼的歉疚,一屋子人都带着一脸自豪,隐隐地都停止了腰杆儿……就连他的老父亲也饱含着与有荣焉地眼神,满意地看向一旁的大儿子,最后温厚一笑,拉着老爷子坐回竹椅上,抬头不自主地提高了声调,对严澈道:“三儿,你酿的那些酒,再多拿几坛出来,不,都拿出来吧,今天,今天大家开心,多喝点,没事。” 众人颔首称是,老爷子却抬手拦了下去,坚决地道:“不用,明天,明天让大家一起喝个够……家陵啊。”目光再次看向要往严澈怀里钻的严家陵,一向精明的眼底储满了慈祥,轻言笑道:“明天,明天咱严家湾所有人都给你庆贺,老太祖明天给你大摆庆功宴,咱,咱的宴席不比镇子上的什么状元宴差,嗯,将来你为国争光了,老太祖还给你摆宴,叫咱全乡人都来喝。” 严家陵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老爹,又看了看严国强,在严国强微微颔首下,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古灵精怪地眨眨眼,咧嘴灿烂笑着狠狠点头:“老太祖,我要和小叔当年的酒席一样。” 严澈微微一怔:当年?他考上大学那次吧?可是……他这个主角,却没有出现。 严老爷子摆手摇头:“不对不对。”略带愧疚地看了看严澈:“当年咱们穷,没能力……现在咱们日子都过好了,酒席啊,要比你小叔当年的酒席……好,好很多啊!” 柳曲听了,小小不服气地撅了嘴,趴在严澈肩头的无赖小动作一停,小身板挺得笔直:“老太祖,我也要,我也要。” 严老爷子看着几个逐渐长大的孩子,眼光闪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起已经不太直的脊背,似承诺一般,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地道:“你们啊,以后谁有本事,老太祖就给你们谁大摆筵席,别怕老太祖荷包不硬走,到时候老太祖就是豁出去一把老骨头,也给你们风风光光办宴席。” 次日。 严老爷子果然没有食言,真的大手一挥,带着严家湾老老少少,宰了六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鸡鸭数十只,各种山珍野味无数,更有以前在湾头榕树下茶棚里吹拉弹唱的“乐队”助兴。 从湾头到湾尾,在震天锣鼓的喜庆调子下,一溜串儿足足摆了两百桌的流水席展开,席席酒肉供足,香飘几里。 酒席上宾客谈笑难抑,大多话题都围绕着严家陵那枚金牌,只是一个比一个玄乎,一个比一个精彩,更有人仿若亲身参加了那场比赛,比XXTV某个解说员还能掰。 席上除了严家湾湾里人和邻村关系近的乡邻,乡政府、镇政府来也来几位能说话的领导恭贺不说,就连游客都被这难得一见的阵势吸引,驻足感受这股喜悦……做为东道主的严家湾人自然将这些游客拉入戏,一片欢庆直达深宵还不舍散去。 距离严家湾流水席散去已经三天,可是那种欢悦还在山水间流淌,湾里人见人都是眉开眼笑的,要是相熟的半路遇上,侃侃大山,十之八九不离流水宴,不离严家陵那枚金牌。 这就是严家湾人另一种血缘凝聚的体现——严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集体荣耀感。 这天,严家陵从湾里腆着撑得溜圆的肚子回来,一进院子就直奔严澈所在的灶房。 眼看要过年了,严澈让赵翠花和张超英出去“走亲戚”后,正在腌咸肉灌猪肠。这些准备好之后,一并放到从山里砍回来的松枝柏枝上用烟熏——制作家家户户过年时都要准备,能一年吃到头的美味腊肉。 严家陵一钻进灶房,左看右瞟,确定只有严澈一个人在家后,一步一挪地蹭到了严澈身边。 严澈好笑地看着严家陵地动作,挑眉道:“喝,吃饱回来了?” 严家陵听严澈这么一说,立马破功,哀嚎一声,蹲到地上,用手指再水磨地砖上划着圈,还不忘哀怨地瞅一眼严澈,道:“小叔,你就别取笑我了,再这么吃下去,等到假期完了,我回队的第一件事肯定被教练揪着减肥。啊,不对,肯定是加大我的训练力度。” 严澈噗嗤笑出声,拿着正在灌的肉肠俯视严家陵:“哦?那你还几年没吃过肉似的到处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