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猛想到今天带来的消息,心里头不免有些得意。没有跟着宣渺茗起义之前,他还是郁朝猛将后裔,本是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只因父亲酒后失言得罪了晏箐,便叫这个阴险狡诈的国师牵扯进了朝堂纷争,被贬为庶人,从此郁郁寡欢卧病在床,柯家也因此受了牵连。一生都在守卫边疆的老父落得这个下场,柯猛一气之下,竟是直接带着全家投奔了宣渺茗。 他为的,就是能够替父亲讨回公道。 虽然刚刚攻进都城的时候,叫这人利用少主的名声逃了过去,但这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晏箐,你蛊惑昏君,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迟焊等着手下猛将说完,才开口说话,他说话的时候风风火火,还有着种土匪的作风,“先前虽与你有约,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双墨黑的眼睛专注的盯着他,迟焊莫名便觉得说不出下面的话,只想要将眼前这个人小心的揽在怀里,让人处在最安全的地方,自己去挡住外界重重嘈杂。 但这也只是想想,毕竟眼前的这个人,可是郁朝的第一大奸臣,他不可能不做任何处理。 “净身出户,发配到苦寒之地,送到矿山去做苦役……”钟楼羽懒散的斜靠着椅背,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被一根青玉簪子挽起。他今天穿着是一身大红色的衣服,仍旧是属于国师的常服之一,款式庄重,穿在他身上却带着别样的魅力。掰着白嫩的手指头数了数,似乎想不到其他什么东西了,他才歪着脑袋看向两个不速之客,“还有什么活罪?” 这一眼看的人惊心动魄,一时间竟是叫两人统统失声,只管目不转睛的看着。等到钟楼羽不耐烦的催促后,还是迟焊先回过神来。 “你不怕?” “怕?”钟楼羽抿着唇,他束起食指摇晃着,眼睛微微眯起来,“我当然不怕,因为我知道,无论你们现在做下什么决定,最终还是需要我的。” “我若是没记错,你们这些人里,恐怕没有一个是可以担任国师的职责。” 迟焊便道:“我们这里没有,你的手下可用之人也不少。” “这你可就说错了。”钟楼羽似乎听到了笑话,微微低着头笑起来,“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能沟通天地神明,也最适合国师这个位置。” “这话说出来,就足以叫天下人耻笑!”柯猛被他的态度弄得分外恼火,冷声道。 “我们打个赌如何。”钟楼羽的话虽然是对着柯猛说的,可眼睛已经撇向了迟焊,毕竟这人才是主角,他的话最有力度,“就以十二个时辰为期限。你们若是不来找我,那便是我输了,立刻将我当众砍头也无所谓。若是你们回头来找我了,那便是我赢,便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若是杀你,我们还需废这些功夫?”柯猛冷笑,“这种无聊的赌注有什么意思。” “陛下,你不敢赌?”钟楼羽定定的看着宣渺茗。 “成了!”迟焊粗声粗气的挥开柯猛,露出一双闪着凶光的眸子,“先说,你要提出什么愿望!” “陛下!” 问出这话,便已经是答应了这次的赌注,钟楼羽点了点唇瓣,道:“总之,不超出你的底线,也不会超出任何人的底线。” “好。”迟焊点头,“你输了,我也不会杀你,只要你立刻净身离开国师府,去做二十年的苦役。” “绝不违约。” 钟楼羽看着两个人从房间里离开,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似乎瘫在了座椅上。 他根本不担心这两个人不会回来,因为再过一两天,便应当是国师被当作礼物送出去的时间,而算算日子,现在异族入侵的消息应当已经摆在了迟焊的案头。 迟焊不可能不重视,毕竟新朝初立,国内各路起义军仍未平息,最有实力的那一批人无一不是与异族有联系。异族的入侵,可不能单纯的被理解成为了度过冬季来掠夺物资,更何况他们攻击的地方早就超过了那个限度。 “他这是什么态度,好像自己是个大爷,气死人!”柯猛连串的抱怨着,他是最早投奔迟焊的,两人关系颇好,自然什么话都敢说。此时既觉得自己看着仇人入迷丢脸,又觉得都是钟楼羽的错,不免一连串的把胸口的闷气说了出来。 “柯猛。他既然敢下这个赌约,必然是有所依仗。”迟焊虽是粗人,心里却清楚,他当初也不是平白就放过晏箐的,“我们的实力如今虽是最强大的,但国内形式仍不稳定。不少人当初起义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若是晏箐背后当真有郁朝的残留势力,若是放跑了他们,对我们而言是大大的不利。” “知道是知道,可是心里这口气不平啊!”柯猛啐了一口,“他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