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他让她看守那些被掠来的新人。 “最好再教教她们规矩。”夫君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摸了一把,“教成你这样听话的最好。” 他大笑着拖着滴血的刀离去。 牢里那些人如何哭喊哀求,请她放了她们,请她联络她们的家人,刘春花都无意理会。 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门口,按照吩咐看守。 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没有哭,青竹一般挺直着脊背,她甚至凑到栏杆后过来和刘春花搭话。 “你也是被掠来的吗?” 刘春花不想回答,对方却一直在说,说了自己的身份家世,又问刘春花有没有受伤,问她愿不愿意一起逃走。 她的语气一直是温和的,看向她孕肚的视线是小心的,刘春花却忽觉无比烦躁,她刚要开口呵斥,一声巨响—— 地牢的门破了。 有个持□□的人影带头冲了进来。 他看到刘春花,愣了一下,而后飞快垂下眼,解开披风扔给了她。 借着他带来的、穿透蜿蜒长廊的微光,刘春花低头,终于看清了自己穿的什么。 是几不蔽体的破败粗布。 再抬起头,仿佛转换到了不同的场景。 这一次,刘春花也穿着厚实好看的衣料。而那个人仍着翠烟色,正抱着孩子温柔地哄着。 “春花,你知道吗?” 她脸上是全然的欣喜和信任,“二郎说了,会把这孩子当成自己女儿一般。” “那可真好。” 刘春花笑着回应她,心中却在嗤笑: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两个娘子依旧不休的讨论将刘春花拉出回忆。 刘春花默默咬紧了牙。 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最后,竟还是如了她的愿…… *——*——* “进来罢。” 掬月应声推门而入,就见关鹤谣仍懒洋洋倚在床头,围着一圈儿被子朝她招手。 她霎时十分懊恼。 食肆十日才歇这么一日,小娘子最近又似是总休息不好,自己不该打扰她的。 掬月这便要退出去,关鹤谣拦住她,“不打紧,我早起了。是小胡把上旬的账送来了?” 掬月点点头坐到床边,将账本递给她,又说了自己将哪些工钱和进货钱结给了他,两人就这么对了一会儿账。 掬月聪慧,凡事都学得很快。 再过几天就是冬至,关鹤谣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也难免受了些影响。 白日里心慌意乱,夜里则是睡多久都不解乏,然后第二天又是昏昏沉沉的。她这样精神不济,多亏掬月机灵又懂事,在一旁帮衬了不少。 “明日去慈幼局的东西我也备好了。”掬月一笑,“孩子们想学汤圆很久了,这回肯定开心。” “只是下雪了,明日怕是天寒路——” “下雪了?”关鹤谣闻言,一掀被子就下了地。 这可是今冬的初雪呢。 “下个雪小娘子怎么这么高兴。” 掬月追两步给关鹤谣披上小袄,后者看到她小脸上的嫌弃,忍俊不禁。 “对,小掬月不喜欢下雪来着。” 掬月撇撇嘴,无声表示赞同——她确实很不喜欢下雪,一下雪她就心慌难受。 关鹤谣觉得她是因为幼时家贫,对寒冷有种天然的抗拒。 毕竟瑞雪不一定真的预兆数个月之后的丰年,但肯定能保证接下来几天之内的冰冷和不便。 “五哥不喜欢下雨,你不喜欢下雪,你们可真是——” 关鹤谣笑这两人还挺配套的。 掀开窗板,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夹着雪花的北风霎时切进温暖的室内。 关鹤谣畏寒地缩了一下,而后伸出手去。 南方不比北方,冬天也是雨比雪多,整个冬天都没几场雪,更别提鹅毛大雪。 这里的雪总是更秀气些,小小的、柔柔的,一朵接着一朵落在她掌心。 关鹤谣忽问:“库房里还有山药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