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销售倒很有想法,可惜品控太垃圾。 关鹤谣最后看一眼那漂亮的展台,惋惜地咂咂嘴,摇着头走了。 她并不知道自她进店吃青团,直到离店的这一番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尽数落入铺中一位玉色衣衫的年轻郎君眼中。 *——*——* 关鹤谣远远瞧见掬月还在院子里尽职尽责地放风,刚想调笑她,走近就看清了那哭成花猫的小脸。 “小娘子,要不、要不你再把我卖了吧!我长大了,又和你学了做吃食,说不定……说不定能多卖些银子。” 她抬头巴巴看着关鹤谣,竭力压着语气中的哭腔,一番话说得如慷慨就义一样。 关鹤谣心软成一团,赶紧好好哄了一番。 为了不让她继续胡思乱想,又给了她任务,让她变身扒蒜小妹在门口扒蒜。 谁知一进屋,发现床上坐着的那个也是双目染红,神色恹恹地正看着她。 关鹤谣心中暗叹气,不知道这俩人在家作了什么妖,只先轻声问:“兰家哥哥,中午的药你喝了吗?” 她一提“药”,萧屹开口更加艰难:“掬月说,小娘子没有银钱了。” 他其实更想问女户的事情,但那过于唐突,只能拿现下的问题打掩护。 “确实要揭不开锅了。”关鹤谣笑开。这是事实,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关鹤谣想,这般年轻的郎君,却寄人篱下花着她的钱,怕是心里难堪。 萧屹这样,她心中也不好受,便刻意逗他。“说实话,我看你仪表堂堂,也是好人家的郎君。怎么身上就不戴个玉佩项圈啥的呀?” 关鹤谣也不是没想过薅萧屹羊毛,这是真正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薅下羊毛好救羊呀! 但是萧屹当时一身直男夜行衣,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累赘。就连头上都没有个钗冠的,只有一块同款黑布包着发髻,根本薅无可薅。 关鹤谣继续苦口婆心:“兰家哥哥,不管你是江湖少侠、精英杀手还是绣衣使者。我真诚地建议你,以后不管你出什么任务,都在身上带两张银票。” “……这样难道不是更容易被谋财害命吗?” “……遇到我这样的好人就不会。” 干咳两声,关鹤谣也觉得自己这建议不太靠谱,生硬地转移话题,“要不把你这剑当了吧。” 萧屹从树上掉下来时,身上是有一把剑的。 萧屹给她看过,那宝剑剑鞘满布青光花纹,错以宝石珠玉。剑刃亮如霜雪,又似有五彩焰起,有切金断玉之利。 这把剑如今一直放在萧屹手边。 萧屹点头,“好。” 关鹤谣只是耍嘴皮子,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这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说不定对萧屹是有特殊意义的。 而且她一个小娘子去当剑,也太扎眼了。只怕她前脚把剑当了,后脚她们这小院就得被人一窝端了。 “我逗你呢,宝剑配英雄,勇士怎可徒手?”她连连摆手,眼中划过一丝揶揄,“真有什么事情,我还盼着你保护我呢!” 萧屹闻言,紧握宝剑,横置于胸前,“无论发生何事,我定护小娘子周全。” 他语气郑重,面上也再无刚刚那些矫情和纠结的神情,正如关鹤谣初见他的那个夜晚,说着“没有后悔”的样子。 清明锐利,坚毅无拘。 关鹤谣不知他身份来历,却在这一瞬间,看着他执剑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这个在她家蹭吃蹭喝的受伤郎君,也许生来就属于长河大江,骄阳繁星。 关鹤谣一时被那清亮眼瞳摄住,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忽然,她眸光微转,伸手捧住宝剑往眼前一凑:“能把这宝石抠了吗?” 萧屹:…… 这般暴殄天物之事,关鹤谣饿死也做不出来。 只是她有个自己都未察觉的习惯,那就是紧张的时候会光速转移话题,不仅内容会满嘴跑火车,有时语气也会轻微狂躁化。 换言之,这个欢脱的傻白甜,其实有隐藏傲娇属性。 所幸她今天有很多话题可供转移。 拿出药瓶,关鹤谣瞪一眼萧屹,“昨天伤药就用没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这是我新拿的,快上药!” 萧屹其实从未当着关鹤谣上过药。一般饭后关鹤谣和掬月都去外面忙活,给他一些个人空间。 可这一次,他见关鹤谣仍坐在边上整理包袱里的药品,丝毫没有要避讳之意。 小娘子也……过于坦荡了吧。 说不清心中是欣喜还是失落,萧屹忧伤地开始解衣带。 关鹤谣抬头见他慢吞吞,蔫答答的样子,心中暗笑,“你别不好意思呀,我都看过——”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