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直奔京畿大营调兵。淳于嘉当即停了皇太孙的功课,将他带到自己殿中抚育。朱煊将朝务交接给淳于嘉后,便召了近臣到垂拱殿议事,隔着屏风说起了宛陵王欲暗害宣帝,凤玄要南下平乱;自己要到西北调兵抵抗吐蕃;将手中一应权力都交付淳于嘉之事。 何丞想急得一把揪下了几根美髯:“这消息可确实?皇太孙安在?凤……贤妃乃是文臣,岂能平得了叛!至于吐蕃之事,朝中自有老将,怎能让皇后……” 朱煊猛然站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身上已换了利落的戎装,只是未加铠甲,往外一站便是威风凛凛。满朝臣子哪有不认得他的,往常听着声音相似已是有些奇怪,今日见着了人更都说不出话来,只眼睁睁看着他。 朱煊气定神闲地走到厅中,向众人微微一笑:“本宫今日便去西北调兵,朝中事务,还望众位辅佐淑妃,勿使京中生乱。” 直到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众人脑海中那波冲击才过去,纷纷问淳于嘉那是怎么回事。淳于嘉手捧大印,凛然答道:“朝中之事,是陛下托付皇后,皇后又托付我,请众位大臣尽为辅助我,为陛下守好京城。至于后宫之事,不是臣子所宜探问。” 淳于嘉雷厉风行地隔绝内外,安排京师戒严,又派人到长沙、宛陵一带打探消息,只是为了皇太孙的声誉与凤玄行刺方便,不曾正式发下邸报,宣告天下宛陵王叛乱之事。 淳于嘉在京中筹谋之际,宣帝在百越也不少费心思。自从知道后方不稳,大军的行进速度比原先又快了许多。但百越天气炎热,越往南走越觉着湿热难当,天气有时竟热得像初夏一样,连春衫都有些穿不住,甲胄上身时更是捂得满身是汗,如水珠一般不停自额上流下。 好在谢仁所领前军已会同那两营骑兵攻下了四会城,大军总算有地方休息,不必在野外受地气蒸烤。进得城后,殷正就命士兵原地休整,四处采购祛湿热的药物熬制汤药。下头士兵们都以为百越国都近在眼前,又能在城中休整几天,自然都是欢欣雀跃。却不知自宣帝以下,凡能够得上议事级别的将领们却都为了后方之事愁绪满怀,就连休息都不能安下心来。 谢仁为拿下四会城已然苦战了十余日,还未能好生休息,就听说了傅湘失陷在长沙郡之事。 当初他在宫中时,就是傅湘的人软禁了他,隔绝他与宣帝,因此他对傅湘并没什么好印象,对他失陷敌手一事也不似旁人一般心痛,而是直问道:“眼下夏朝外无强敌,内无乱政,不过是征一小小的百越,国中怎么敢有人作乱?会不会是当初朱煊谋反的余孽……” 殷正一众将军哪听得了这种话,只碍着在君前不能替朱煊说话,便都对他怒目而视。谢仁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地继续分析着反贼的身份。帐中气氛波澜诡诘,宣帝实在看不下去,微微摇头,拦住了谢仁的话头:“阿……朱煊的事就不必再提了,眼下后方既没传来别的消息,就说明那些反贼还没追至百越境内,咱们这支队伍虽是孤军,暂时倒也不怕叫人抄了后路。朝中自有老臣,三位后妃也都是有能之人,反贼不会有什么下场,众将只需考虑眼前这一仗怎么打就好。” 有宣帝居中调停,双方态度都才缓和起来。谢仁闭口不提朱煊,只说:“眼下军中粮食只够用月余的,攻城已是不易,何况一国之都防备如何紧密,一个月内未必就能攻下,还要想法子筹粮才好。” 殷正默默咽下心底那点不平委屈,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我为主将,筹粮之事我自当想办法。如今百越都城已近在咫尺,谢将军且先带人渡江,为大军做前哨吧。” 谢仁拱手应道:“这是我的本份,绝不会令陛下与殷将军失望。” 前军经过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