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把话说出口了,反而更是坚定了心意。 听以敖说了心里的想法,夏越思量了一下,问他:“我也告诉过你了,酒藏里的工作很辛苦,不仅要起早,睡不够,大冷天的还要碰冷水,你可熬得住?” “我可以的,我可以起得很早,也不怕吃苦。” 少年的眼里都是渴望,看得夏越一阵心软。 “你现在还小,藏人最小只收十六岁的,你还有学塾要上不是?” “学塾只要再待半年而已。”以敖有些不甘心,可是如果是年龄问题,那他真的没办法。 夏越笑了:“先别急着失望,虽然还有两年,可是这两年,你也可以给酒藏帮忙的。” 看以敖不明所以,夏越指了指门外,道:“外头那么大的地,种的是什么?可都是给我们云家酿酒的酒米,没有这些酒米,酒可酿不成。酿酒,是从种稻子开始的。” “哥夫的意思是……”以敖似乎懂了,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你就帮着父亲,给我们云家种个两年的米,米的质量好,酒的质量才会更好,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夏越的神情语气已经不再是对待孩子的样子,隐在眉目间的威严让以敖下意识挺直了腰,“至于酿酒,我回头会给你送些酒书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写信给我。如果你学得认真,今年开始酿酒时,我考虑带你进酒藏参观一下。” “真的?”以敖眼睛一下亮了。 “怎么以敖觉得哥夫会唬你?” 以敖摇头,高兴地露出一口白牙。 到夏越和式燕坐上马车时,以敖的笑容都没褪下去过。 挥别了白家,式燕把探出车窗外的脑袋和手臂收回来,看着夏越,奇道:“怪了,以敖怎么一直在笑,不是觉得送走了你开心的吧?” 夏越失笑,捏了捏式燕的脸:“你可真能想,他有那么讨厌我吗?” “我就是觉得他挺喜欢你,怎么你要走了他还笑那么开心。” 夏越笑笑,也不告诉他以敖预约了一个藏人席位。他把夫郎搂进怀里,心里对未来的小藏人很是期待。 回到城里,夏越先让式燕回家,自己则又去了喜久醉,问了他不在这两天的情况。他之前的不安预感没有成真,成掌柜告诉他一切都好,有不少之前好奇来尝鲜的客人成了回头客,城里也隐隐开始谈论起喜久醉的烫酒了。 夏越放下了心,又跟方管事躲进小屋里谈了一个时辰。从喜久醉出来后,他绕到街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空着手出来,上了马车回云家。 接下来的几天,夏越又开始在酒藏与喜久醉之间奔波。藏里不断有新酒上槽,最后的几桶酒,也会在元宵前后陆续上槽。新上槽的酒杜师和云老爷都很满意,夏越带回去给式燕喝,式燕也很喜欢,还一一试烫了过了,将不同的风味记录下来,留待火入之后,作为参考,放在喜久醉里卖。 元宵前一天,酒藏又有新酒上槽,夏越带了式燕过去。 酒藏并不禁止卿倌进入,只是藏内不少房间温度极高,骆越的衣裳再轻薄也不耐热,卿倌不能像郎官那样光着膀子干活,即便穿着衣裳,被汗水浸湿之后,对其他藏人说不得是一种煎熬,因此,骆越完全没有卿倌去当藏人。 式燕好歹是成了家的卿倌,又有丈夫陪同,自然没人拦着他。虽然藏人们第一次见少夫人,都掩不住好奇,但也有分寸,不敢盯着人家看,只能拿眼偷偷打量,然后三五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着没什么表情,不过也眼神好像挺柔和,从背后看过去,跟少爷还真是般配。 杜师来了之后,藏人们就不敢继续议论了,该干活的都干活去,手上没活儿的,就都去槽场看酒上槽。 夏越带式燕来是想让他参与品尝新酒的,但又想,既然都来了,就也让他看看上槽的情形吧。 式燕头一次进酒藏,真的是觉得一切都很新奇,空气里有甜甜的酒香味,还有那些桶,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木桶。他对很多东西感到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多问,周围又都是郎官,还有不少赤着上身的,他都不好意思久待,就乖乖地跟在丈夫身边,夏越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