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份情谊,在这样的时节,就显得尤为珍贵。 奔涌而来的情绪,让潮长长觉得有些意外。 他以前没有那么敏感,大概是家里出事之后,才变成了这样。 如果不是当着云朝朝和云之磊的面,他可能就感动到需要拿纸巾了。 潮长长奋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哪有你这样上赶着给人借钱的?我现在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不是打电话找你借钱的。” “那什么事儿啊?你真别跟我客气啊。”斯念并不是特别相信,潮长长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不是他心中所想。 “就你以前和我说你们家打赢的那几个欧盟的官司,想问问你,当时都找的什么律所,或者有没有律师推荐。”潮长长直接表明自己的终极意图。 “啊?你要问的是这事啊?”斯念一反应过来立马就兴奋上了,“怎么着,你们家也要和欧盟打反倾销官司吗?” “没,是我……同学家。”潮长长找了一个最适合安在云朝朝头上的称呼。 “你同学那不就是我同学吗?”斯念瞬间就情绪高涨到了下一个层级,“我们家当年和欧盟啊美国啊打那些个官司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就都是听说,完全没有亲身参与的跌宕起伏。到时候你同学家和欧盟打官司,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好。”潮长长在犹豫中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说自己一个老赖要怎么去欧盟这样的话。 毕竟,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事情。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帮云姚织带找到合适的律所。 虽然说,打火机和织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 但针对欧盟反倾销应诉的经验,肯定是可以借鉴的。 “我和你说,让你同学家,呃,我们同学家,一定要应诉。打火机最开始是美国出了一个cr法规,就是防止儿童开启装置的法规,那时候没应诉,也不觉得问题有多严重,结果当年中国打火机出口美国的份额就直接下降了70%。后来欧盟有样学样,也来搞这么一出,我们家就牵头就应诉了。最后直接让那个法规还没有来得及生效,就被打回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斯念是真的很兴奋。 滔滔不绝摩拳擦掌,准备重新走家族辉煌路。 “同学家是有准备要应诉的。这不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好的律所介绍吗?” “律所我倒是不太清楚,以前从来也没有关注到这个点上,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问下我爸,回头再给你回电话。”斯念都准备挂电话了,又想起来问:“你现在在哪儿呢?要不问完了我直接去找你吧。我这一高考完,就闲得和条咸鱼似的。再不出去晒一晒活动一下,估计都要臭了。” “别啊,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一样,说风就是雨的。我同学……我们同学家也就是还在考虑要不要应诉,你先给介绍一下律所什么的,等以后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你再过来也不迟。” “那也行。我先去问清楚。好像还有国外的律所,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专门和欧盟打这种官司的律师,也不知道现在退休了没。”斯念在继续回忆。 “你先去问问。”潮长长表达了自己认为的当务之急。 “小时候还有听家里人说,有一回他们到欧洲做庭前分析,国内律所的人没有一起到,找翻译都找了半天。唉,你说我这在yc念了一年就念不下去的半吊子英文要怎么全程参与啊?你到时候一起啊,再小的细节你也得给我翻译啊。”斯念话里话外,都是兴奋过度的样子。 “斯念。”潮长长又叫了一声前舍友的名字。 “怎么?长长还有什么指示?”斯念被潮长长从追忆往昔的状态里面,拉了回来。 “你还是先去问问吧?要是律师退休了,或者律所不在了,咱们在这边自嗨,最后你指不定要失望成什么样子,你说是不是?” “也是哈,那你等我电话。” “行。我等你。” 潮长长刚挂了电话,云朝朝的问题,就接踵而至:“怎么说?” “我前舍友有点兴奋。我让他先去问一下家里人。当时的律所和律师,如果还在,找起来应该不太难。” “我们打反倾销官司,他为什么兴奋上了?”云朝朝不解。 “民族情结吧,大概。就想着要亲眼见证中国工业的崛起,直接把所有不合理的条款都打回去。我看他兴奋的那个样子,这一类具有行业指导意义的官司要是能赢下来,确实还是挺提振行业士气的。” “那他有没有说多久回消息。”云朝朝追问。 “应该很快,我前舍友,是个行动派。”潮长长回答。 小一辈的一说要应诉都这么兴奋,让云之磊怀疑自己秉承了二十一年的,和气生财的原则,到底是不是经商的【正道】。 “我们边吃边等。”云之磊招呼两个小的先吃东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