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妈大婶中间,给自己囤积放假期间的食物:肉、菜、水果、面包和奶制品。 转天就是除夕,言幼宁一大早起来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开车去附近的花店里取了预定好的花束,开车去墓园看望一莲。 墓园里居然也有鞭炮的声音,很多墓碑前面都放着香烛纸钱,那些言幼宁是不懂的。他的母亲不是这里的人,这些习俗,她也是不懂的。他只知道她最爱看花,其实不仅是薰衣草鸢尾花,一莲什么样的花都喜欢。她的天性就是那样一个爱美的、爱花的小女人,直到死,都生活在自己的梦里。 在刚醒来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想过,要是时间再提前一点儿,能让他再见见一莲就好了。哪怕只见一面呢。后来又觉得不见就不见吧,见了也不过是再次体会分离的痛苦。东方人都相信缘分,这是他们的母子缘分已经到头了。 一莲的墓碑前面放着一束很大的百合花束,墓碑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这是有什么人先一步赶过来给她扫墓了。 言幼宁有些意外,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世的曝光,让一莲的追求者一路追到了这里?不管怎么说,能有人过来看望她,惦念着她,总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言幼宁把怀里的花束放在百合花束的旁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笑得开怀的人,“有人来看你了?嗯?是帅哥吗?” 一莲望着他,笑容依旧。 她会永远这么美,时间再无法改变她的容颜。 言幼宁轻轻地抽了抽鼻子,拿出印着自己大头像的海报,叠起来,压在了花束的下面“呐,看看吧,我跑去拍电影了。李翱还说我这张脸随了你了,也挺上镜的。” 言幼宁看着她,轻轻闭了眼把额头抵在了她的脸上。 他已经长大了,太过软弱的话他说不出口。但他心里真的希望一莲还活着,安安静静地等在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当他疲倦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可以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让她摸一摸自己的头发。 这是十九岁的言幼宁离开母亲独自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这是死而复生的言幼宁离开母亲的第十个年头。思念如故,失恃的惶恐却已经被岁月沉淀在了骨子里,隐忍成了习惯。 果然岁月如刀,再圆润的珠玉也刻出了凛冽的伤痕。 然而再坚硬的珠玉,质地也总是脆的。 言幼宁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心里越发觉得空旷得厉害。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在他心里震出了回响,让人格外难受。 要过年了,而他唯一的亲人却一个人孤零零地长眠在这里。 他曾经觉得自己重新活回来是为了绕开前一世的悲惨结局,按照自己的心意重新活一遍。然而现在,言幼宁却又觉得迷茫了。 现在的他,应该算是避开关家的纠缠了。也已经有了一份工作,学业也正在继续着,甚至还刚刚添置了一辆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他心里的感觉却益发茫然,陷在迷雾里一样。他说不好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似乎是,又似乎……无论是不是都无所谓。 他重新活回来是为了避开关家,为自己活着。 可是自己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言幼宁除了宿舍便无处可去,索性在墓园一直呆到天擦黑才回去。墓园建在半山上,地势很高。顺着台阶往山下走的时候,可以看见城市上空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刚刚降临的夜幕之上,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整个城市都躁动不安地欢快着。 言幼宁不喜欢这样的景象,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孤零零的,连个一起吃年夜饭的人都没有,挺可怜似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