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区别的,就像江献说的,连他感觉出来了,那必然是十分生气了。 “郁里,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郁彬道:“我可以去学校帮你出气。” 郁里看他,似乎在问,怎么出。 “我可以找你们老师,给他记个大过。” 郁里笑了一下,心情终于有所缓和,摇头敲:“现·在·京·朔·没·人·敢·欺·负·我。” “那你入学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么?” “爸·爸·入·学·的·时·候·有·吗?” “有。”郁彬道:“有一些说话不太好听的,你别看爸爸现在好像能说会道的……” 郁里一下子笑了。 司机也在前头忍笑,道:“郁博士,谁说您能说会道了?” “……我是说相比之前。”郁彬有些尴尬,但还得忍着面对儿子,强作镇定道:“就是那个时候,我不爱说话,不喜欢跟人交流,用我们所里年轻研究员的话说吧,就是,社恐,可能有点吧,但其实我也不是怕他们,就是觉得,有些交流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郁里乖乖地听着。 “然后就有很多人说我傻,说我呆头鹅,说我死读书,就是,诸如此类的。” “爸·爸·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郁彬道:“你爷爷都说我傻,傻就傻呗,又不犯法。” 他看着儿子乖巧的脸,道:“你看,世上物种多种多样,狗说,汪。牛说,哞。鸡说,咯咯咯,然后老虎说,吼……” 郁里又笑。 郁彬说:“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物种,每个物种的交流方式是不同的,那些人如果不更改他们的交流方式,这辈子也许就注定只能发出一种声音,也只能看到一种声音,我难道要为了他们去更改自己的语言和种族吗。” 郁里看着自己的父亲,认真地点了点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父子俩。 郁彬说完,有些献丑的不自然:“我的意思是,从基因学上来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个体因为足够独特,被放在同一个环境里的时候,碰撞是在所难免的,无论是学校还是社会……个体的一切,都应该是个体自己给予,而不是由别的个体强行附赠。”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忍气吞声,爷爷应该也不会这么教你,但我认为,嗯,就是,如果个体有情绪的话,释放我也是支持的,因为对于别的个体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不所有的力打出去,都会遇到棉花,还有一句话是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郁里点了点头。 “那。”郁彬道:“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呢?” 郁里的手表微微闪烁,他拉过郁彬的手:“江·照·骗·我。” 回到家的时候,郁里打开了手机,上面是江照发来的几条消息。 -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懂电码,我看到你在食堂骂我变态。 -但我不揭穿你,也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觉得我在找你麻烦。 -你想你当时刚刚入校,如果我问你为什么骂我变态,你怎么解释? 江照也许是在跟他打心理战,言尽于此。 郁里抿着嘴唇,把手机丢了开。 纯白色的卧室里,江照把书放下,拿起手机。 尽管特别关注并没有响起,他还是不死心地点进去看了看。 没有回应。 他拧起眉。 十点之后,郁里抱着被子睡着了。 江照第n次拿起手机。 没有回应。 他看了一眼时间,怀疑这是郁里的心理战术。毕竟郁里知道他知道郁里的生物钟,过了十点肯定睡觉,这个时候还不回复那就是还在怪他,这是在等他反思。 可是,真的有必要么?而且本身就是郁里先说他变态的。 江照丢下了手机,也翻身躺下。 希望郁里能明白这种战术对他无用。 第二天早上,江照睁开眼睛,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还没回。 小朋友气性还挺大。 他屈指点出键盘,在上面输入,“还生气呢……” 删除。 “对不起……” 删除。 这么正式,好像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还是尽量自然一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