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的发顶停留下来,而后胡乱揉了一把,将她刚刚才吹柔顺的发丝揉得乱糟糟的,语气无奈道:“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开心。” 周酒一巴掌将他那放肆乱动的大手扇开,小脸板正,语气也很严肃:“你才是要把我气死,少女的头发非常珍贵,每一根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名字,你乱碰什么碰!掉了一根你拿什么赔?!” 裴淮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谬论,他虽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句习惯的流氓话已经到了嘴边:“我碰什么碰,你浑身上下我——” 我哪个地方没碰过。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收到了周酒一记警告的眼神,裴淮之下意识噤了声。 平日里在外头,无论换做谁对上裴淮之,都只有别人害怕的份儿,而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对上周酒,竟换他成了小心翼翼的那个。 裴淮之反应过来,扯了扯唇角,一副认命般心甘情愿的模样,尴尬过后,脸上又重新挂上笑:“行,我赔不就完了?多大点事,想要什么?” 周酒扭头没给他半点好脸色,裴淮之顺手替她将方才揉完略显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却又被她一巴掌拍掉。 裴淮之无奈地哼笑一声:“打我就这么起劲,想都不带想的,一点儿没顾虑,换到那欺负你的人跟前,怎么就能一下想那么远,有什么好怕的,我给你兜着底呢。” 周酒白了他一眼,讽他:“你不也是欺负我的人?” 裴淮之“啧”了声,舔了舔凉薄的嘴唇,知道自己讨了没趣,赶忙转移话题,捻了捻指间细软的发丝,笑着饶有兴致地问了句:“每根头发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那这根叫什么?” 周酒快被他气死了:“叫裴淮之去死!” “嘶,连头发上都有我的名字,不愧是我的人。”,男人目光直勾勾地睨着她,笑得有些坏:“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祸害遗千年,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怕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起身朝她跟前凑得更近些,捏了捏她下巴,暧昧道:“你就给我受着吧。” 周酒没有半点要和他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将人从面前推开,抱着刚刚抢回来的双肩包,一下站起身来,脑袋险些撞上他下巴,而后便自顾自地要往外走。 裴淮之长手一伸,轻轻松松捏住她那细小的手腕,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语气里还是带着那股子无奈:“上哪去?” 周酒将他那手甩开,一字一顿道:“不!用!你!管!” 裴淮之松了手,从到吧台边,随意抽出一支酒来,往杯子里倒了点儿,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修长的指节捏着高脚杯细细的杯身,有意无意晃了晃,而后就那样用眼神直勾勾盯着小姑娘小跑到总套玄关处,停下了逃离的步伐。 周酒在门前站定许久,任由她怎么想尽办法操作门上的锁,都没法将它打开。 她板着脸回过头,往裴淮之的方向瞪去。 男人慢悠悠地冲她举了举酒杯,勾起笑容:“不用我管,你要怎么出去?” 周酒也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个不讲道理的人说话:“你今晚不放我出去,我真杀了你,打不过也得同归于尽。” “那赶紧吧,死一块得了,还能葬在一块,省得像现在这样,说走就走,说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人。” 裴淮之放下酒杯,往她那边走过去,也没有再继续欺负她的打算。 毕竟此刻已经过了十点,也是该她休息的时候了,在监督周酒养好身体这点事上,裴淮之还是有分寸的,他掏出卡站在她面前:“想走也行,不如这样,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周酒:“?” 这话纯得怕是连情窦初开的高中生都不流行说了,周酒都不敢相信,方才那话是从裴淮之嘴里出来的,哪怕他犯浑地说上一句“跟我做一次就放你走”,这种不要脸却又最直白的话,都不至于比这样崩人设来得惊悚。 先前她虽同他在一起四年,可这人就是典型的表面矜贵,里子就是粗人一个,就像他说的那样,在沼泽泥潭里挨子弹还行,说情话,那是什么天方夜谭,更别说这样暧昧又尴尬的调情,周酒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抬眸,对上他那不达目的似乎不准备罢休一本正经的神情,壮着胆子勾了勾唇:“好啊。” 这回倒是换裴淮之睁了睁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周酒冲他招了招手,让他靠得更近一些。 裴淮之就跟中了蛊似的,不自觉便照着她的指令,微俯下身,凑到小姑娘面前,那股子期待实在难掩。 周酒又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眸光亮堂堂,引得裴淮之压根就挪不开眼,而后忽然踮起脚尖。 裴淮之只觉得一股清甜又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不自觉舔了舔薄唇,甚至还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周酒悄悄伸出手,扬起手臂,一阵风过后,巴掌距离男人的脸颊,只差那微微几毫米的距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