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烫烫吧,要不我等会出来试一下?” “那行!……” 终于把这个热情又体贴的张姑姑给打发了,苏瓷趴在门帘缝隙里往外瞄,张姑姑带着小宫女白桃打开衣箱,把她说的衣服就翻出来,内室有点小,两人就挪到小圆博古架外头,在大圆桌上铺上一层厚布,提了熨斗进来,准备烧熨斗烫衣服。 距离也不十分远,毕竟西配殿不大,十来步上下,但幸好外头比里面亮多了,看不见帘后的影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有两个人,廊下院里宫墙内还有为数不少耳聪目明的护军。 苏瓷屏住呼吸,斗室就变得格外安静,烛台歪了,蜡泪淹没一半的火苗,仅剩零星一点在闪烁抖动,在这个蒸汽蒸腾又昏暗的狭窄斗室,她感觉一条手臂箍着她的腰,背后有一堵结实的胸膛无声贴上来。 苏瓷回过头,对上一双幽深悍然的眼睛,她身体忽腾空了,被他抱起一转身就坐到黄杨木的小方架子上。 这个架子有点高,大概比杨延宗腰部还高一些,所以,现在两人视线是平齐的,甚至她还略高一点点,她轻轻喘气,睁大一双被他动作小小吓了一下的眼睛,不忘紧紧闭上嘴巴,瞅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映着一点点的火光和窗纱外的红色灯笼晕黄,看起来亮得惊人,她就想一只受了点突发情况惊吓却又没有真怕的小肥猫,正睁大一双眼睛好奇看着人。 看着纯稚又青妩,娇憨极了。 她居然不怕! 也没点惊慌情绪。 杨延宗咬咬后槽牙,贴着她的耳根低声说:“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就这么镇定? 苏瓷眼睛骨碌碌溜了一圈,说不知道好像有点装,她装不出来,而且这男人眼睛毒得很,肯定哄不住,但说很知道吧,又好像有点那啥。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妈的真的太难了。 苏瓷笑场了,杨延宗脸有点黑,但不得不说,被她这么一闹,刚才那种绷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的氛围就去了,他有点恼,情绪却松快了一些。 他惩罚般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掐着摇晃了几下,还开口咬了一口她的脸,苏瓷无声惨叫一声,妈的这家伙属狗的吗,整天咬脸,要是不小心咬破相了,她岂不是亏大了?! 两人折腾一顿,不知不觉,那点打闹就变了味,慢慢鼻尖碰着鼻尖,亲在一起,昏暗的斗室里很轻又很重的喘息声音,本来氛围还挺好的,他想着委屈了她,神态和动作都比进屋时温柔很多,但无奈苏瓷喵主子手贱爱撩的毛病又犯了,想了想,忽说:“诶,万一最后我嫁你不成,岂不亏大了?” 杨延宗:“……” 理是这个理,但忒煞风景了,没人比她更深谙捋虎须的姿势了,杨延宗脸色登时比锅底还黑,心里恼得要死,一时咬牙切齿,恨道:“放心,你亏不了!” 他不想听她说话了,这人冷不丁嘴巴一张就能把他气个半死,杨延宗咬牙又切齿,还是做吧! 他重重咬上这两瓣嘴皮子,苏瓷无声惨叫一声,妈耶疼死了轻点,她踹他,两人交锋动作一大,那细长高脚的半旧黄杨木架子一颤登时就“咯”了一声。 在安静的斗室内格外清晰,两人一顿。 “苏姑娘?您怎么了?” 又脚步声往这边走了几步,扬声问。 苏瓷深呼吸了两下,努力压平声音,轻描淡写若无其事:“没什么,我不小心碰了下架子。” “哦,那您可小心些。” “嗯。” 绣鞋踩在地毯上声音不大,那拖沓的脚步声往一边行了几步,紧接着听见甩水的洒洒声,熨斗贴上去嘶嘶作响。 苏瓷被腾空抱起,黑暗中,两人离开了那个不稳固的木架子,几步进了更衣的小屏风后面,异常狭窄的空间,紧紧只容得下两个人,苏瓷仰头,深呼吸着,她感觉杨延宗粗热的呼吸喷在她颈脖的皮肤上,他就想一头即将悍然进犯的猛兽,强势得让人心颤心荡,细腻的皮肤感受到了这种压迫,不禁轻轻战栗起来。 又细又青的血管里血液继续涌动着,鼻息翕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