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血脉……”乐令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龙性本淫”四个大字。想到湛墨对他这个主人尚能发情,其他蛟也罢龙也好,能和凡人留下血脉倒也不是什么异事了。 他轻叹一声,提起一道真炁探入那人体内,试探了他的经脉宽窄,穴道容纳之力,却是有些不大满意,终于将他放了下去。那人虽然气都喘不匀,却还硬撑着先去看了同来的伙伴,才咬着牙对乐令抱了抱拳:“阁下既不想要我这些同伴的性命,还请放了他们吧。我俞槛愿意以自家性命……” “我可以放了你这些朋友,还能替你找出许府灭门的真正凶手,只换一个条件——”乐令抖了抖身上的文士长袍,歪着头对他一笑,神态温柔得如春日初绽的桃花:“我是黄曾州修士秦朗,今日从海上归来,便遇到你带人来杀我,足见你我有缘。我欲从你家收一个弟子,你可愿意?” 俞槛刚要反驳,乐令便自言自语般垂了眼说道:“若得我自幼亲手教养,那些不晓事的蛟龙本性应当能慢慢收敛磨平,做成个清净无欲的真仙吧。” 82 82、第章 ... 哪怕是对凡人,要了人家一个孩子,也须得做出补偿、因果两清。不然以后他固然要欠下因果,影响将来修为,湛墨更难斩断俗缘。他自然不肯将自家灵宠养成罗浮正道的门人,也不会妖修的法门,能教他的只有六欲阴魔锻魂大法。 就是这蛟不想学也得学,他可不想养条、养个没事扒下一身皮来,血赤糊啦往人身上扑的小魔物。 乐令隔着衣服捏了捏怀中的魂灯,面色和蔼得简直像看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既然你我有缘,我就先替你找到你们要抓的人,算是付个订金。也叫你看看我的法力,免得你和你家人当我是招摇撞骗之辈,以为我要害你们。” 他没什么蒙骗凡人的经验,不知道这种时候应当一捋颏下三绺长须,掐指一算占断天机。但是不专业也有不专业的好处,那就是行动果断直接别出心裁——他直接拎了俞槛,纵身跃出那间客栈,脚下轻如纵云,循着城中新鲜的血腥气找到了那家府第。 俞槛叫他颠得腰骨都要散了,扶着墙喘了好一阵子气才直起身来,带着锐利如刀的怀疑神色问道:“这事若不是你做下的,你怎么会知道许府在哪里?原本我还觉着杀手有五人以上,若是有你这样的身手……” 乐令一掌拍碎了块半人高的太湖石,而后才诚挚地答道:“我若要杀这些凡人,根本不必身上沾血。昨日我衣冠不整,是因为在海下碰到了厉害对头,凡人却是没本事划破我身上那件仙衣的。”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手段也就吓软了。但文举州的凡人锻体的极多,俞槛自己又有血脉传承,肉身力量比筑基以下的弟子不差,看着他的举动也不觉着什么,冷冷答了一句:“许家的供奉当中也有两个激发了血脉的俞家子弟,还有拥有其他传承的家族子弟。你杀别人容易,杀他们却不一定。” 乐令也无暇与他废话,拍了拍手上灰尘,径自在府中寻找起什么来。俞槛不声不响地在后头跟着,随他转过几道跨院,踏着染满血迹的泥土走到了尸体最为集中的上院主屋。 他不来时,这里只是一片寂静深院,他的脚步才一踏上,这片院子便似忽然活了过来。各角落中都有什么不是阴影的东西长起,风中更夹杂着丝丝低语,甚至远处穿堂中还传来疑似脚步的微弱声音。 俞槛终于不敢再说话了。他看着乐令脸上越发温柔斯文的笑容,简直比看见鬼还可怕,脚步越拖越慢,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了这宅子。可他身为本城校检,被上司派下来抓捕案犯,若是被这些连个影儿都没有的东西吓跑了,以后俞家的脸面往哪放,他还怎么做这个校检…… 他狠了狠心,又往里走了两步,就要踏上面前染血的地面。 这一步抬了起来,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并非俞槛不敢落下,而是有什么东西垫在他的脚下,让那条腿落不下去。 乐令在屋内来回走动,手指翻动,将地上未被洗去的血迹变幻了形状,化作一道道或长或短、屈曲盘绕的线条。俞槛的脚要落下时,他忽地抬头扫去一眼:“不要踏到血迹,这屋里的血我留着有用,你在外面看着就是了。” 俞槛惊疑不定地看着屋中血迹变化,看着乐令结印念咒,最后看着那屋中阴阳颠倒,化作一片黑暗。而在那片深沉如夜的黑暗中,几个人影平空出现,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愁容惨惨。 也不知乐令怎么和他们沟通的,俞槛只看到几个忽惨惨的人影在屋内飘动,不等其消失,乐令的身子已站到了他面前:“杀人者的模样我已记下来了,咱们这就去找他们回来。” “去哪找?” “这么多怨气缠身,一时半时是消解不了的,循着气息去找就是了。只是这些人未必往一处跑,找人时怕是要得费些力气。”他虽然说着费力,但神态潇洒自若,半分为难紧张之意都没有:“叫你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