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令疾疾撤出手,以竹笛抵住那一抓,扫了身旁两名妖修一眼,冷笑一声道:“两位莫不是要趁火打劫?我法力虽然低微,这只灵蛟却是忠心事主,不是这么容易就跟了别人的。” 那妖修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却似定住了一般悬在半空。少年妖修在旁抢先开口:“道友不要误会,我这位兄长只是觉着那妖女不足为虑,不想劳动道友放出灵宠迎敌。有大兄在足以对付那女子,咱们不必动手,正好可以谈谈红焰草之事。千年红焰草虽也不是稀罕之物,但我们只用此草换一个消息,你要向别人买却是没这么便宜了。” 他也看了一眼与朱绂周旋的妖修,眼中笑意越浓:“若道友不愿做这个生意,我们兄弟又何必费力相帮?我们离开后,道友一人与这女子周旋,恐怕也不太容易。” 乐令握着竹笛的手落了下去,半侧过身望向朱绂。迎上去的那名妖修的法力极强,在她手下并不落下风——这两人的手段至少在元神以上,他这个筑基修士的眼力甚至看不穿两人的动作,略看了一阵,便觉得有些头晕。 眼下却是不会有玄阙老祖替他将两人动作放慢,引导着他摸透那两人的动作。 乐令心头微微发闷,下意识抬头看向天上。玄阙老祖身在上界,心却一直关注着他,他总不能叫师尊看到一副畏难怕死的窝囊样子。他手中还有紧急逃生的玉牌,何不与这些人周旋一阵?哪怕是只买了一株灵草,也比什么还没做就被人吓回去的好。 他垂下目光,脸上神色便舒缓下来,含笑答道:“道友说得是。只是我还要去蓬莱岛见识一番,不能在这里多待。却不知三位什么时候有空派人取了红焰草,我也好安排时间,回去查问三人想知道的消息。” 一直与朱绂缠斗的妖修不知何时退回他们身边,只甩出一句:“走!”脚下便化出一朵彩云,将两名同道和乐令一半缠绕住,向空中疾驰。 朱绂带来的八名引路女修都已化为白骨,就连她自己也似吃了亏,嘴角流下一抹血痕。那妖修化云逃走时,朱绂也只送了一道阴魄凝成的长河裹向他们,并未亲身追上来。 而那名妖修飞往的方向,也不是他们之前说过的内陆,而是茫茫碧海。 乐令将飞剑放回法宝囊,取了华阳道君赐下的传送玉符放入袖中,向三人一一见礼:“在下罗浮秦朗,不知三位如何称呼,在哪座洞府清修?” 三人中隐隐为首领的那人先还了一礼,客套地答道:“我等三人出身东海冰揭罗宫。我名无患,这两人是我的同修——”便指着那个年纪稍长,性情最为冷淡的妖修道:“他叫降真,不大爱说话,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道友包涵。”又指着那名最年少的妖修道:“他是都梁。我们三人出身海外,名字粗俗,请道友莫笑。” 这三人的名字都是取自香料,自然不是什么粗俗的名字。只是有名无姓这点却有些奇怪——一般妖修只要得了天地造化,生出灵智,都要给自己取个姓氏。这样以香为名,倒像被主人豢养的之物,因主人喜好香料便替他们取了这样的名字。 这些事在他心里转了一圈,面上却一丝不露,也彬彬有礼地答道:“原来是无患道友、降真道友和都梁道友。三位出身东海,对这海上的地形自然清楚,我正要去蓬莱采买些东西,敢请三位为我指一条路。” “秦兄弟要去蓬莱有何难,我们所住的水宫离那里就不远。不过秦兄弟要拿红焰草,还要移步到冰揭罗宫一趟,不知你何时有空?” 无患嘴角含笑,微微点头,耳边垂下的一对碧玉瑱随着他的动作摇荡,衬得脸色更加莹白如玉,深邃的五官也似不那么凌厉,而生出一种温润韶秀的感觉。 他的湛墨化成人形后也有这么俊美,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惹人爱的神情。别说傻的时候脸上全无表情,偶尔回复了灵智,也只会狠戾地盯着人,就好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 那只傻蛟也真是想把他拆吃入腹,不必说像。 要是湛墨像这个无患这么体面,又能说会道,见人也知道行礼,他何需揣着条腰带出门,早就叫他化了原形,带到人前炫耀去了。 乐令心中悄然生出一丝混合着羡慕和嫉妒的情绪,但很快又想到了湛墨的好处——至少这蛟杀人拆庙时都做得十分利落,也从没在大事上违逆过他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自觉腰板又直了几分,从容答道:“我会在蓬莱住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三位可随时派人送红焰草来。三位想要我打探什么消息,我也可以借着这段时间传迅回门中,请人帮着打探。” 他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将真炁送入,当即化作流光消散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