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各路鬼怪勿扰,拜托拜托。” 嘱托完,青衡就进屋睡觉,然而刚阖眼,就听到院子里似有鬼笑声,顿时汗毛挺立。 她搓搓手臂,哭丧着脸:“宁愿听鬼哭,不愿闻鬼笑,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青衡不情不愿地从杂草跺里起来,院子里的青面鬼就疯狂朝她扑来。 千钧一发之时,眼前‘嗖’地飞过黑影,鬼正好自投罗般被收进袍袖中。 来者黑衣黑袍,面皮阴白,五官俊美稚嫩,乍一看,有些雌雄难辨,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几岁,比她高出一个头。 如此俊美的少年郎,让她一下亮了眼睛:“你好厉害啊...阁下是人间的猎鬼人?” 少年不答,漂亮的双眸空洞透亮,但眉宇间透着股阴翳之气,说不清是邪还是恶。 见人抬脚就走,青衡忙声喊住:“哎哎哎,你出不去,入夜之后,城门就关闭了,你只能待在这里,明早再走吧。” 他依旧不动,深沉的黑袍,神秘感十足。 青衡干脆把人拉进屋,坐在自己还没焐热草窝里,慷慨道:“来,我的床让给你一半。” 少年警觉醒神,手如同触火般撤回,藏在黑袍中。 “对了,怎么称呼?” “拾阴” “我叫青衡”她朝人伸出友好的手,对方冷漠置之。 人不大,脾气还不不小,算了,我睡我的。 拾阴心如明镜,发现人倒头就睡毫无防备,阴白的唇勾起邪恶的笑,翻身向里躺下。 狂风打夜,人间有四季变换,如今已经是深秋,青衡刚睡了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哭喊。 她揉揉眼,发现拾阴已经坐起,一身丝滑的袍比夜还要暗沉。 “找你的。”他说。 青衡撑着困倦的眼皮走出去,院子里跪着一堆鬼魂,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青衡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刚坐在残破的门槛上,拾阴就跟了出来,站在她身后。 “青衡大人,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青衡掏了掏耳朵,“我只掌管岳山鬼神,这属于卞城王的地界,我管不着。”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是从地府来的,现在冥界所有典狱都满了,阴判故意把不愿投胎转世的鬼判罚到这里,等着天降业火,把我们烧成灰。” “应该不会吧,阴判是冥界的神,判罚都是按照规定来的,不可能会这么草率。” “是真的,鬼帅已经封城了,不久之后,这里会就生灵涂炭。” 女鬼名叫阿黎,泪如雨下的样子一点不像是撒谎,青衡心里有些犯嘀咕,懒懒地说:“你们既然不想魂飞魄散,就该好好去投胎。” 为首的阿黎脸色转变,阴眼哀切地瞧着青衡,而身后的众鬼面色怒沉,隐隐露出獠牙。 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青衡赶紧找补:“好了好了,我明天去找鬼帅问问情况。” “多谢大人。” 说完院中数百名鬼魂纷纷离去,拾阴诧然,堂堂一介天神,竟然会怕这帮小鬼。 青衡终于得了清净,叹着气回屋,“酆都大帝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胡来。” “天界肯定也默许了。”他说。 青衡伸了伸懒腰,点头认同:“有可能,不然谁能使唤动火神那个大暴脾气。” 拾阴眼皮惊奇掀动,她竟然不帮天神说话。 “怎么了?天还早,不再睡会啊?” “你真的是冥界的小卧底。” 青衡瞪眼嘟囔:“当然不是啦,你别再这么说了,我官就是这么丢的。” “你擅闯九幽府,释放了千年邪灵,只是丢个官而已。” 青衡翻了个身,支着脑袋看他:“知道的还挺得多,你认识我啊?” 拾阴看向睁着大眼睛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袭浅黄色碎花裙,身上斜挎着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装了好多符咒和干粮。 他不吭声,目光也从青衡身上收回来。 出身昆仑,师承虚妄天尊,独具慧根,小小年纪就参悟天机,在同辈都还只是天女的时候,她就凭借一己之力飞升成天神,任职九重天,掌管神纪,谁能不认识。 可惜天机算尽也枉然,根正苗红的青衡天生邪性,不近神,反亲鬼。 前不久跑去九幽地府大闹了一场,险些放出霍乱苍生的邪魔刑天。 “你..真的是人?” 拾阴不作声,袍子一挥,缩在门槛上坐着,他睁着眼睛一宿没睡,青衡却很快就沉入梦乡。 “青衡,藏书阁打扫了吗?” “青衡你怎么就是冥顽不灵,别以为你来到九重天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天神今日罚你去天书界抄经。” “切,不就仗着是天尊的弟子才能飞升到这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我让她哪来的回哪去,打她个形神俱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