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却听得李炎那边气势磅礴的质问,她冷笑了声,缓缓站直身子,走到李炎身前,漫不经心的:“四殿下,真猜不出我是谁么?” 李炎心底坠了一下,暗忖世事无常,不死心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究竟是哪位?” 莫雪笙偏头,不可置信地笑了下,比方才开怀了些,但眼神的不屑却未加掩饰,恍若见他是傻子一般,与他对视了好一阵,才缓缓道:“臣女莫雪笙,见过四殿下。” 此话还算恭敬,但莫雪笙连身子却若钢板一般,稍寸都不曾弯曲,她湿发别在一侧,愈发显出脖颈修长,一副傲气凛然,铁骨铮铮的做派。 李炎心口愈发疼了起来,不住咳嗽。 莫雪笙眼神闪了闪,默默评价:痨鬼似的。 清嘉在旁,将这对未婚夫妻的对峙看得分明,只觉得尴尬,她抚着肚子呵呵笑了声,打圆场道:“呃……莫家姐姐,身上衣裳都湿了,不若禀明太后,换套干净衣裳罢?” 她口气软和,又笑眼弯弯,十分甜腻,莫雪笙也很受用,面色稍缓,点了点头。 方才经过李炎落水一事,耽搁许多,贤妃已被抬走了,太后是此次宴席主理之人,自然要主持大局,所以还在,众位命妇也回归原位。 清嘉想,李炎落水这事,虽不讨喜,但与她无关,自己只消装作不知不解,是个局外人便好。 清嘉腹中仍有不适之感,但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装作一切如常,一边与莫雪笙闲谈,一边往远处花架走去。 李炎也被扶上轮椅,在她们身后默默跟着。 三人靠近时,众人皆侧目,不过更多是盯着浑身湿透的李炎与莫雪笙。 清嘉与莫雪笙点头示意,才挪回容城郡主身侧。 郡主见她归来,满脸焦急,话语如连珠炮似的:“天爷,你可算回来了,方才乱糟糟的,托人寻了你许久都见不着影子,将我吓得够呛。” 畅春园实在太大,清嘉人生地不熟,还怀着孕,容城郡主一颗心悬了半日,她目光在清嘉身上扫视,见人外在无恙,才松了口气:“你无事便好。” 她似乎想起什么,压低声问:“你那餐食与贤妃是一应供奉,她方才也用了血,才出的事,你是没瞧见,登时便流出好大一滩血来,连……” 现场太血腥,郡主都不忍回想,只叹了一声:“晦气,不说那些。” 听说贤妃发作得惨烈,清嘉反倒稍稍安心。 若真是膳食之祸,她合该与贤妃一般才对,哪会如今都还安然,不过事关孩子,仍不能掉以轻心,她双手攀绕在郡主手臂上,凑在郡主耳侧,低声道:“母亲,我有些不舒服。” 郡主当即抓紧她手腕,双眸瞪大,忧虑道:“怎么了?” 清嘉只轻缓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小腹有些坠胀,隐约的不适,却又……还好,也不知是否因我多虑。” “不可小觑,宫中阴损招儿多着呢。”容城郡主眉头紧蹙。 婆媳二人窃窃商量时,太后骤然发声,严肃模样:“诸位,今日之事,实为哀伤,哀家定要彻查,眼下事态未明,各位也都不好离开,请移步慈宁宫罢,若有不周到之处,请诸位包容则个,莫同我这老婆子计较。” 待到了慈宁宫,诸位命妇都被关在偏厅,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却与软禁无异,想一时半会离不了宫,容城郡主私下与慈宁宫的女官传话,说清嘉身体不适,要请个太医来瞧,都被冷淡以待。 看来,兹事体大,无论是谁的情面,太后都不会给。 但清嘉不适愈发深重,小腹仿佛坠着一滩水,都不敢站着,只乖乖呆在位子上,如坐针毡。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清嘉听见外头有宦官高唱:“陛下驾到。” 太后早在殿中等候,做足了皇帝会发作的准备,但撞见他气势汹汹、面黑如墨,也难免惊骇。 皇帝早年是上过战场的,也有那六亲不认,大杀四方的时候,这些年沉迷道学,装得慈和了许多,对太后也算恭敬,如今却一副,杀神模样。 太后掩住惊涛骇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