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小妇人皱着鼻子嫌弃他的模样。 只淡淡瞟李炎一眼:“有事说事。” 李炎挑眉,默了片刻,缓缓道:“莫雪笙,已到了京城,如今就在驿馆中。” 莫雪笙原来是说能赶在小年、皇孙周岁宴前抵京,后又来禀大雪封路,要耽搁些时日,昨日黄昏时分,收到快马加鞭的消息,说莫家小姐到了,却因连日赶路,莫雪笙病了,恐过了病气与贵人,无法入宫面圣,要耽搁些时日。 宋星然口气平淡地唔了一声,问:“可见过人了?” “见了。” 宋星然脸色终于缓和些,语调小有上扬:“如何?” 大抵是人的劣根性,在自己不高兴时,听得旁人的糟心事,一经对比,便会觉得格外爽利,宋星然如今便是这个心情。 宋星然明知李炎此番别扭得很,对莫雪笙是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上赶着讨好人家,见老友小小遭罪一把,稍微将自家的烦闷遗忘。 李炎别了他一眼:“受皇帝的命令,领着太医去了一趟。” 皇帝有意联姻,态度是堂而皇之的殷勤,一听驿馆消息来报,即刻便准备了药材、吃食、生活用度等赏赐,连着太医,一同叫李炎送了过去。 李炎也有心见见这位“未婚妻子”,究竟是何等生猛的女中豪杰,当下也整理心情出发了。 他回忆起莫雪笙的模样,蹙眉道:“她生了病,一副虚弱模样,我匆匆见了一面,不算高挑身材,圆眼,鼻头也肉肉的,竟是一副温柔敦厚的模样。” 李炎摇了摇头:“她见了我,丝毫不舒展,竟很紧张。” “照理说,莫雪笙一个上过战场,徒手能将人脖子拧断的主儿,不该这种表现,也不该这个气质,总觉得……何处不对劲呢。” 宋星然撩了撩薄窄的眼睑,眸中俱是打趣之色:“四皇子,你忒不厚道。” “人家有病在身,片刻软弱都不允许么?谁人是时刻上战场搏杀的姿态哟。” 见李炎不大赞同的模样,宋星然啧了声:“你瞧,我父亲从前也是儒雅姿态,不妨碍上阵杀敌,你怎可以貌取人。” “嘶。”李炎头也疼了,瞪他一眼:“你一个状元郎,怎么信口胡说,以貌取人是这个用法么?”他嗤笑一声,反唇相讥:“你瞧瞧你家里那个,谁才以貌取人。” 听他提起清嘉,宋星然又烦闷陡升,却也护着她:“你嫉妒我家夫人生得貌美?” 李炎呸了一声:“谁与你论这些。” 但宋星然的话到底消除了他稍许疑虑,郡马爷昔年是举国闻名的白衣儒将,宋星然如今的斯文模样,似足了他十成。 如今斯文人宋星然笑得揶揄:“再说了,见了未来夫郎,害羞扭捏也是有的,倒不要过分严苛待人嘛。” 李炎脸色几变,咬着牙根,不甚耐烦道:“事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宋星然并无离意,长指在桌案上叩了叩,嫌弃道:“你竟如此小气?这点子琐事差人说一声也罢了,叫我亲自来了一趟,却连饭都不管一顿么?” “……”李炎其实已经后悔将他叫来,但他近来心绪实在纷杂,见了莫雪笙后觉得愈发怪异,从前那些帷幄与算筹都不成叫他如此烦忧,只想抓个人来倾吐一二,却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自你江南回来,那次不是着急回家?”李炎冷淡地笑了一声,口气却好奇:“如何?今日无需陪你家夫人用膳么?” 宋星然没好气地扫他一眼:“多事。” 李炎略耸肩,懒洋洋道:“随你。” 反正不差一顿饭。 谁知宋星然一顿饭竟吃到了半夜三更,李炎素有失眠症,若无事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