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回忆片刻,才说:“好似,是徐州来的。” 她凝神,皱着眉盯了清嘉片刻,缓缓道:“说来冒犯,我那小姐妹……生得倒与你有些许相似。” 这并不是什么好话,花娘忙解释:“只一双眼罢了。” 吴花娘望着眼前的女子,她耳坠上,嵌了一双曜石,便是夜里也璀璨无比,一看便是富贵滋养出来的美人儿。 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生得是不如你美的,她那颗泪痣,从来显得无辜可怜,不似你,明丽妩媚,是截然不同两种命数。 清嘉虽不知吴花娘所想,但一颗心也骤然紧绷。 她似乎问对人了。 再追问时,花娘只摇头叹息:“此后,我与她便断了联系。” 清嘉只好讪讪闭嘴。 闲话至此,清嘉也觉得不必继续,便索性与孟君皓夫妇道别。 离开时,还觉得有道锋利的眼神剜在身后。 二人上了马车,清嘉才双手环在宋星然脖子上撒娇:“夫君气度非凡,一定不会与表嫂一般见识。” 清嘉一顶高帽子哐当罩他头上,宋星然轻嗤,捏了捏她白腻的面颊:“若我非要呢?” 清嘉愣了愣,连手臂都僵硬,在思考如何措辞。 宋星然眉心紧皱着,垂下眼睑,认真道:“你与你家表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回想孙文茵的举动,无脑、粗鲁、少礼,充满敌意全不是一个嫂子该对妹妹有的态度。 孙文茵为何会这样,必然是知道孟君皓与清嘉的过往。 宋星然确然感受到,这兄妹二人关系很好,虽然已各自婚嫁,尘埃已定,但往事是他无法把握的,所以他才心烦气闷。 清嘉从前,言之凿凿地地说自小钦慕他,他从来深信不疑。 清嘉也为了救他,险些丧命,这些都做不了假,但宋星然心中就是不舒服,他总觉得眼前蒙了一层雾,清嘉就被雾霭沉沉包裹着,他看不真切。 宋星然神色堪称温柔,眼角眉梢都有落寞萧索之意。 清嘉小心打量他的脸色,良久,才说:“我与表哥,是清清白白的兄妹之谊。 “但……我昔年,出过一件事,险些连命都没了,是表哥冒死救了我,故此我对他很是尊敬依恋,但绝无男女之情。” “我两,年纪相仿,昔年母亲尚未与外公闹翻时,也是日日凑在一块玩耍的,故此感情堪比亲生。” “此后,夫君也知道,我们日子过得艰难,表哥便常会救济我家。” “所以……闲言碎语也是有的,大约表嫂是听了些不好的谣传,才处处针对。” 清嘉松了手臂,从宋星然身上爬了下来,轻轻晃着他的手臂:“夫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看在表哥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 宋星然脸上半明半暗,眼底雾沉沉的一片,也不知心底作何想法。 清嘉伸出葱白细指,在他心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下,妖妖调调:“你啊,好没良心,我自小喜欢的是谁?你不晓得么?” 宋星然突然伸手,抓住她白嫩的手,贴在唇边咬了口。 心知终于将人哄了回来,清嘉终于松了口气,缓缓伏低身子,贴在他胸膛——鼓鼓错错的心跳声,有些快。 她面颊蹭了蹭,娇哼了声:“人家为了你,命都不要的,哪里还容得下什么表哥堂哥。” 宋星然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叹了口气,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心想,江南这地儿真有魔障,他竟变得别别扭扭的。 清嘉心底也在叹息。 宋星然啊宋星然,有些事情,我哪里敢告之与你。 她多怕眼前的幸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碰便消散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