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才扯着他衣裳翻查他可有受伤。 清许将她手腕抓住,声音微滞,十分严肃:“姐,你同我说,究竟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又为何将你软禁在此?” 十岁的少年郎,脊骨已挺拔得似蓬勃生长的小白杨,眸中闪着怒火,蹙眉凝视于她时,面色肃然,脱了稚气。 清嘉长叹一声,心绪复杂,一手替他将凌乱的发打理齐整:“你晓得,赵严来了罢?” 清许懵懵点头。 清嘉垂眸,苦涩一笑:“爹要将我嫁给他做续弦。” “什么?他比你大了……”清许满目不信,哗然起身。 “莫闹出声响。”清嘉扫了一眼门边,将他肩膀按下,压在凳子上,细声叮嘱:“我有事要你去帮我。 她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吐出:“务必、务必要办成,你姐的下半生,可就依仗你了。” 清嘉执起笔墨,将宋星然的模样画了下来。 她一道吹干墨痕,一道嘱咐:“此人,乃是信国公宋星然,你去信国公府蹲着,务必要等到他,告诉他祝满逼我嫁赵严,如今更是软禁我,请他帮我。” 清嘉将系在腰间的黑玉扯下,塞在清许手中:“以此为凭,他会愿意的。” 此时房门被猛力推开,凶神恶煞的护院满脸不耐:”差不多了,少爷不能再留。“ 清嘉期盼的眼神望向清许,他煞白一张脸,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将手缩在衣袍底下,有根细线露了出来。 清嘉狠狠咳嗽一声,将清许往外推,实则将那丝绦塞了回去。 清嘉被人一把扯开,失力跌落在地,身后伤口裂开,顿时疼得脑袋发麻,嘶嘶地抽着凉气。 清许红了眼,足下一点,想折返搀扶,又被人抓住往外塞,清嘉无力地摇了摇头,无声作了个口型:“快走。” 清许走后,清嘉强撑着收拾了自己的伤口,瞧着镜中女子,苍白瘦削,柔弱似菟丝一般,忍不住露出个自嘲的冷笑。 将未来托付于人,实在煎熬。 她将数量不多的金银细软皆收拾出来,略数了数,实在家底很薄。 但她还翻出了一把手掌宽的匕首。 那是她噩梦缠身后所购入的,平日里风平浪静的,便只藏在枕头底下,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少不得有搏杀的时候,将匕首笼入袖中,随身带着。 再然后,便无事可做了。 受人软禁,她只好坐在窗边,盯着护院们在外头巡逻的路线,希望察觉出些漏洞,又垂眸望了一眼手上的匕首。 她怕。 怕自己狠不下心来杀人,怕手上染了旁人鲜血,又怕逃不出去。 她呆坐着,盯着门口的嬷嬷,脑中演练着纠缠时,该如何闪躲,必要时又该如何下刀,方能一招制敌。 现下轮值的二位嬷嬷,一个姓华,一个姓芳,皆是张氏身边得力的。 华嬷嬷猝不及防遇上清嘉直勾勾的眼神,闪着寒芒,竟心慌得紧,闪烁避开,她扯了扯一旁芳嬷嬷的袖子,小声道:“这小蹄子,眼神怪吓人的。” 芳嬷嬷冷嗤:“瞧她娇娇弱弱,手无缚鸡的模样,又能翻出什么风浪,大约是怕傻了,故此一动不动。” 清嘉乌发素衣,双唇泛白,容色憔悴,小脸比巴掌还窄,风一吹便倒的孱弱之态,华嬷嬷终究心神不定地点头。 但二位嬷嬷低声交流时,清嘉眼神仍一动不动的盯着二人脖颈,似要将人盯出个窟窿,华嬷嬷胆小些,打了个寒颤,芳嬷嬷表情停了一瞬,“哐”地一声将窗扉合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