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落到周铖的手背上。 两滴。 三滴。 周铖疑惑片刻,然后悟了。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总是神经脆弱的,不论什么星系。 围观的淡定心情不至于崩塌,却还是瓦解了一角。 “你水做的啊……”连周铖都搞不懂自己为嘛感慨这么一句,听起来就像毫无原则宠溺小孩儿的长辈。 而他也确实没原则的宠了,顺着一种微妙的心情。 把近在咫尺的脑袋拢过来,周铖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容恺的眼睛。 温热的水汽濡湿了掌心。 火星人照例先挣扎,然后减弱,放弃,最终一点点,一点点地抓住他的胳膊,不那么踏实地轻搂着,好像随时准备下一秒被甩开。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周铖有短暂的发怔,仿佛心里也潜入了一只小耗子,先是撩拨的他心痒痒,然后又一点点地,传来温暖。 96番外《周大仙和纸老虎的爱恨情仇》 (08) 都说二零零八是特别的,年初的冰雪,年中的地震,八月的奥运……太多不平凡的大事,把这一年搅得波澜起伏。 “不平凡的一年啊……”冯一路的感叹完全可以代表主流百姓。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九月,别说二零零八没过完,连奥运都没有结束多久。 周铖有时候挺佩服冯一路,小市民的命,硬要撑起一颗国家总理的心,恨不能荡尽天下不平事,还送温暖到人心。 不 过这总理的心也是有偏有向的,别看他平时跟谁都好,可也分个远近亲疏,这从他给别人起的昵称上就能看出端倪。花花,这摆明是用来心疼的,大金子,人完全不 待见你就自立自强吧,书呆子,分明对他周铖没揣摩出来啥于是只好流于表面,至于小疯子,智商高于二十的都知道纯粹是用来解闷儿的。 可就这那家伙还总颠颠儿往上凑,傻不傻。 哦不对,他就是个傻子,不然怎么会等到所谓同学将近一年不露面,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遗弃了。 活蹦乱跳的容恺招人烦,没人精彩的更甚。 周 铖捧着书坐在床上,很久没翻页了,因为看着看着总恍神,总想用余光瞄一瞄那个白痴是不是还一脸哀怨状。他想告诉对方即使你跟薛宝钗似的苦守寒窑十八年,也 不会有人鲜衣怒马的来接你,他想说你自以为肝胆相照的顶罪,总归会被磨灭在时间的琐碎里,外面的人不比号子里,整天除了上工下工就是缅怀过去,人家要奋 斗,要往前看,你个芝麻绿豆大的仗义能算个什么? 但周铖只是想想,他依然坐在床上,捧着书,仿佛专心致志。 容恺也依然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安静的有些可怜。 有人靠了过去,是冯一路:“人家也够意思了,对不对,坚持了好几年,说不定现在调动工作了,到别的城市了……” 趴在桌上的人抬起头,一脸嘲弄:“人就这样,信什么不如信钱,信自己,信别的都是傻逼。” “没人要你我要你。” “啊?” “你也认我当哥啊,我肯定不抛弃你。” “……” “不过你得做老二,老大是花花,哈哈哈……” “神经病会传染的,你离我远点儿……” 趴在桌子上的家伙嘴里说着嫌弃,眼神里却透出开心和向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