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死要面子,在他眼里,被人压就是顶顶没有面子的事,无论如何绝不可以再提起,打落牙齿和血吞,老子我他妈的认了! 这件事成为孙建军人生中第一悬案,以至于以后泡帅哥喝酒出去开房,再没敢喝多过,都有心理阴影了。 只是事情不能这么轻易过去,他在外面睡了一宿,晚上根本没回家。他爹急得乱蹦,给老师打电话,给罗赫打电话,给孙建军最要好的朋友打电话,都没有他的消息。 等孙建军稀里糊涂回去上学的时候,田草趁着上课老师不注意,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你怎么才回来?快去找班主任吧,你爹都要疯了。” 孙建军吓得破天荒没在政治课上睡觉,下课时拎起书包往家奔。他爹正在客厅里等着,见他回来,上去甩了个耳光,扒下拖鞋叫骂:“兔崽子,我不打死你!” 孙建军撒腿就跑,他爹在后面追,到底还是挨了两下,后背火烧火燎地疼。晚饭也没吃。 孙建军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那份懊恼就别提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亏,本来是想玩陈纪衡的,实际上谁玩谁还不一定呢。又挨打又挨饿,唉,好学生不能轻易勾搭,真容易出事啊。 所以孙建军第二天再看到陈纪衡时,以往那种兴奋劲就不剩下多少,没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 “怎么了?”陈纪衡问。 “怎么?”孙建军一提起来就有气,“都怨你,自己走了把我一个人剩下,结果呢,我爹差点没把我打死。” 陈纪衡笑:“我以为你过一会能自己起来,当时你睡得太沉了,叫也叫不醒啊。” 孙建军叹口气:“我爹说了,以后不许夜不归宿,再有一次腿打折。还说了,以后不许逃课,再逃就不给零花钱。我算是被你害惨了。”他愁眉苦脸满腹牢骚,句句埋怨陈纪衡。 陈纪衡也不着恼,沉吟一会,道:“你爸爸在家不?” “啥?” “这个周末,你爸能在家不?” “在吧。”孙建军扁着嘴,“应该在,唉,肯定看着我,哪也去不了。” “没事。”陈纪衡推推眼镜,“我去你家。” “啊?”孙建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纪衡一笑,搂住孙建军的脖子:“放心吧,我跟他沟通。” 陈纪衡说到做到,趁着周日休息,到底还是登了孙建军家的门。 孙建军开门时当真吓一跳:“我靠,你不是来真的吧?”这个年龄正是讨厌家长无法交流的时候,陈纪衡要和他爸谈谈?孙建军可以想象陈纪衡走了之后他爹得有多愤怒。 陈纪衡沉稳宁定地道:“放心,以后他不会再打你。” 孙建军跨下脸:“不给我钱也是玩完哪。” 陈纪衡没工夫理会孙建军那副没出息的嘴脸,因为这时候,孙父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人未到,声先到:“又是哪个狐朋狗友找你?混蛋玩意,你敢出去你试试?!” 陈纪衡绕过堵在门口的孙建军,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道:“孙叔叔好,我叫陈纪衡,是孙建军的同学。” 16、家长还体贴地帮关门? “谁?”孙父没听清,只觉得门口这个小子有点眼熟。 “陈纪衡。” “哦——”孙父想起来了,脸和名字对上号了,这就是那个全年组第一名啊,每次开家长会老师都要挂嘴边上的。 孙父没文化,大字不认识几个,从小就笨,在这方面实在欠缺。上小学时老师让学生念生字,孙父一个也不认识。气得老师在黑板上大大地写下他的名字,问道:“这俩字念啥?” 孙父拧着眉头绞尽脑汁,半天茫然地摇头。老师大吼:“看看你的作业本,封皮上的名字,你不认识吗?” 孙父傻乎乎地答道:“认识,孙战。” “对呀,作业本上的认识,写到黑板上就不认识了?”老师指着黑板上“孙战”两个字,手都发抖。 孙父挠挠头,疑惑地说:“他俩一个大一个小啊。” 老师差点晕过去。 后来上山下乡,算是合了孙父的意,不用上学啦。 虽然孙父没文化,但他特别尊敬有文化的人,天天自动自觉到老师办公室帮忙打扫卫生,文革时谁都迫害老师,就他没有参与。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