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用抗真菌药物治疗,问题似乎不大。 刘梅那天拉着她介绍:“阿褔,这是你姐姐,叫姐姐。” 躺在病床上的人勉强笑笑,真菌已经作用到了他的喉咙,每次开口说话都剧痛,他说:“不记得了。” 刘舒舒木讷在原地,她戴着口罩,嘴动了动,几乎发不出声音,他的样子给她冲击力太大了,16岁的人,身体瘦成那样,身高,应该也没有多高…… 她应了声,很快出去了,因为实在是没办法面对那张脸。 那是最后第一次见面,他在那天安排了第一次用药,然后心律失常,抢救不回来。 他的病已经拖得太久了,被拖垮了。 刘舒舒以为刘梅可能会再次控制不住,但她没有,而是沉默,沉默是另一种反常。 这比得而复失更让人痛苦,刘梅错失了他成长过程中的那一段生活,却要亲眼看着他在那一段时间里经历过的折磨,这无异于又往她心上刮一刀。 沉默中酝酿着力量,终于在见到‘养父母’的那一刻彻底爆发,‘养父母’被刘梅吓跑了。 刘舒舒也被吓到,但她逃不了。道德的枷锁把她锁住,而法律的铁链却拿那对‘养父母’没办法。 尸体很快被火化,刘梅执意要带回老家。 未结婚的年轻人去世,一般都是不办葬礼的,他们家也不打算办,只是刘梅要刘舒舒在老家祠堂给他守灵叁天,一张席子,一个骨灰盒,头上是木梁灰瓦,四周是砖墙。 第一个晚上,刘舒舒抱着膝盖坐在席上,她是无神论者,可还是觉得害怕,几乎未曾入睡过,一闭眼,脑海里就冒出一幅幅情景。 四岁和十六岁,一双是懵懂单纯充满好奇的眼睛,一双是了无生机毫无生气的眼睛,在那些情景中直勾勾地看着她。 在常年的指责中,她已经自动学会了揽罪,不仅刘梅没放过她,她也没打算放过自己。 于正昊听完后,立马去搜了相关内容。 放下手机后,他无声叹了口气说:“今天我带你走。” 刘舒舒苦笑一声,她说:“我不能。” 再挨过两个晚上,她或许就彻底解脱了,以后这件事就不会再困扰她了,不然,刘梅肯定还会继续拿这件事鞭打她。 “难道你不觉得你妈那样有错吗?” 他都能看出她的害怕,作为一个父母却视而不见。 刘舒舒低头,轻轻道:“那也没办法。” 于正昊:“你是不是不懂得去恨人?” “我也有错。” “你没错。” 刘舒舒:“我有错。” 好似在叫板,沉重的幼稚。 于正昊深吸一口气,他颇为无奈地应和她:“行,那你也有错。” 过了会,他又说:“但,不是要赎完罪才可以去恨一个人的。” 刘舒舒茫然看着他,她此刻很痛苦也很疲倦,脑袋其实是不想活动了,所剩不多的精力也都用来强调一些固执的认知。 “你知道你脸色有多差吗?” 是吗? 刘舒舒偏头看了他一眼,这次她反而不争了,她低低道:“那我能在这里眯一会吗?” 于正昊叹气,他放下副驾驶的座位,说:“可以。” “嗯。”刘舒舒慢慢躺下。 于正昊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把抱枕拿给她盖着肚子。 刘舒舒入睡得很快,这小小一方空间,与外界隔绝,有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她感觉很安静,她甚至还想搂着他睡觉,但这个座椅太小了,只能躺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舒舒再次醒来,她撑着座椅坐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环顾车内—— 于正昊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