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身边有机灵的,不愿打的,也就跟着一起跪。行军作战最忌士气溃散,现在两方初一相遇,一句话还没说,己方却已经呼啦啦矮了对方一头,这还有何可争?于是又有一批人弃刀投降。最后只剩下那些骨头硬,脑子也如榆木的,还在喊“白福佛母”,结果没来得及“佛”出后两句,就已经被冷冷截断话头。 柳弦安于万丈阳光中俯视对方,不悦道:“且不说你那佛母是否真的存在,就算有,她也是极度的贪婪丑陋,由降世一刻起,便搅得整片西南鸡犬不宁,乱天之经逆物之情,蛊惑万千信徒不事生产,使得原本肥沃的良田里生满野草,向上亏蚀山川日月,向下扰乱四时节气,简直无德无道至极点!你们再看看自己,正值壮年,却无家无业,成日里畏畏缩缩藏在密林之中,哪里还有半分人样?白福佛母确实是该保佑你,因为西南的傻子总共就这么多,她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当将你省着点用。” 他声音清冽如冷泉,骂人时亦姿态优雅,吐字清晰似玉石相击,好听,但听得人简直喘不过气。御前侍卫抬手举刀,指着最后那群站着的人,寒声道:“要么降,要么死!” 最后众人还是降了,因为很明显,白福佛母并不比眼前这位银甲公子更像神仙,而且自己也打不过对方的精兵。 “我还有事,没空带你们离开。”柳弦安将所有人的面孔一张一张挨个看过去,“你们就在此处等着,今日内自会有琰军前来接手安排。” 他拉着马缰,继续向着林地另一头而去,留下白福教的信徒面面相觑,都傻了,这……怎么也不留个人看管我们,就这么走了?那傻子才会留在原地继续等着。一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才往外迈了一步,就见柳弦安又回过头,道:“他若是跑了,我就找剩下的四百二十一个人要,跑十个,就由余下的四百一十二个人去抓,若你们四百二十二人都跑了,那便一律按军规论处。” 言毕,不再耽误,振臂一挥,如利箭离开密林,风吹得白色衣摆高高扬起,御林军的第一要务便是保护他,自然也不会在这群信徒身上浪费时间,个个策马紧随,心里却想着,如此一人,怪不得能将骁王殿下治得人服服帖帖,啊,确实厉害,确实厉害! 头一回见到靠嘴皮子退敌的。 不过或许也不仅仅是嘴皮子,毕竟柳二公子套上战甲,当真像个自带圣光的神仙,举手投足溢彩流光,看起来像是时时都要奔着九万里长空而去,很有几分威慑力。 太吓人了,得给骁王殿下看牢一些。 而那些信徒们也停住了脚步,他们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共有多少人,所以先互相数了数,数了四五遍才数明白,真的是四百二十二。 “那,那还走吗?” “……” 现场一片静默。 没人再提走的事,因为谁都知道,那位骁王殿下的军规极为严苛,逃了再被寻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还真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玉苍屏一带,正巨石如滚雷,跌在地上,砸了个地裂天崩。 这是白福教最后的壁垒,而大琰的七路人马也已将周围清剿得七七八八,众多头目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只剩下一个木辙。 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杀人只驱策乌蒙云悠等一众杀手,活像个不通武学的斯文人,现在才第一回 拿出尘封已久的兵器,是两把蛇形长刀。 第一波攻上前的琰军被震落山崖,梁戍飞身接住一名兵士,将他丢入人群中,自己拔剑出鞘,直取木辙面门而去! 对方似灵蛇闪身避让,冷笑道:“骁王殿下果真同传闻中一般,用兵如神,狠戾嗜血。” “对你这种邪魔头子,哪怕凌迟处死,血祭整片西南,亦不为过。”梁戍道,“本王今日便来取你的命!” 木辙并不想死,但哪怕要死,他也要拉着眼前的人一起死。山野间的血已经将泥土都染红了,白福佛母的呼声由刚开始的山海咆哮,变成眼下稀稀拉拉的叫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