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没有在忙军务,他听完高林讲述的大琰爱情故事,整个人都大大震惊,一连重复了三四回:“是我聋了还是你疯了,王爷同柳二公子,这样也行?” “你没聋,我也没疯。”高林兜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道,“这样有什么不行的,柳二公子医术精湛,耐心细致,还没有一点脾气,又长得跟个神仙似的,配咱王爷那叫一个合适,天造地设。” 苦宥的脑子还是拧巴着。主要他先前一直觉得自己虽身处西南,但対中原情报的把控还是很及时的,能根据时局随时対手下兵马进行调整。可现在王爷来了,所发生的事却桩桩件件都与自己的认知対不上,于是陷入深深的郁闷和反思,我是谁,我在哪,我以前打探到的消息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真的假的?” 高林干脆带着他眼见为实。两人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偷溜到主院,从树丛里缓慢冒出半个头,望向対面时,就见窗户半开着,柳弦安正坐在桌边写字,而梁戍则是在旁替他压纸磨墨。 “看见没。”高林杵了苦宥一胳膊肘,“也就是你这破房子修得没情调,若是换成红木雕花窗,再种上满院子的婆娑垂柳,这不活脱脱一出待月西厢。” 苦宥还是很怀疑,因为怎么王爷和柳二公子都眉头紧锁的,看着并不像是在谈情说爱。高林听他这么说,就也伸长脖子细瞧,两个人的脑袋跟蘑菇似的长在那儿,梁戍道:“进来!” 高林笃定:“王爷今日心情不错。” 苦宥不解:“……这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高林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因为换做往常,在“进来”之前,一般还要加一个“滚”字,这回却没有。苦宥听得无语,站起来道:“那你滚吧,我走。” 高林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两位年轻将军一路没有体统地打进前厅,满脸堆笑:“王爷。” “坐在那儿。”梁戍没有理会高林,対苦宥一指板凳,“眼睛最近怎么样?” “眼睛?没事啊。”苦宥道,“就是看军报看久了,偶尔有些晕。” 高林心想,这多正常,那密密麻麻的废话,我看我也晕。 柳弦安问:“我能替苦统领看看吗?” 苦宥点头:“自然,柳二公子尽管看。” 柳弦安洗干净手,分开他的眼皮仔细检查,他此前从未替人看过眼疾,金瞳就更少,顶多抱着溜进水榭的野猫対视过一阵,当时惊叹于猫眼的美丽,而苦宥的瞳孔则比猫瞳更加漂亮,像在漫天星砂里滚过的淡金色宝石。 苦宥问:“神医,我没事吧?” 柳弦安站直身体:“你有事。” 苦宥:“……” 高林也凑上前,瞄了两眼他的眼珠子,対柳弦安道:“可是阿宥全家人的眼睛都是这样。” “有事的不是金瞳,是金盲症。”柳弦安解释,“我方才已经写好了家书,请大哥来驻军城替苦统领看诊,他除翳的手法极精准,这不是什么大病的,只不过有些考验大夫,倒不必太过担心。” 苦宥坐在椅子上,还是不大相信自己有眼疾,但看王爷与高林似乎都対这位柳神医极为信任,心底就也摇摆了,试探着问:“这病最严重会如何?” 梁戍答:“会瞎。” 苦宥倒吸一口冷气:“别,我这眼睛可不能瞎,我要是瞎了,白福教那些孙子不得转着圈庆祝。” 高林问:“他们还在悬赏你?” “不止是我,只要是负责剿灭邪教,又稍微有些军职在身的,他们都愿意出重金买首级。”提及此事,苦宥的声音也沉下来,“上月刚折了一个兄弟,等我听到消息,带人赶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杀他的人叫乌蒙云悠,刚满十六岁,在白福教内的地位却已经极高,他从不传教,只杀人,杀那些不愿信服白福教的人。” 其余三人対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在白鹤城时,试图绑架柳弦澈,最后却错绑了柳弦安的白福教弟子,也自称云悠。 乌蒙是西南望姓,出过不少赫赫有名的边关猛将,出邪教杀手却还是头一遭。苦宥道:“他还有个妹妹,叫乌蒙云乐,据说容貌极为美丽端庄,前阵子刚被选为圣女,也是白福佛母的继任者。” 美虽不会直接伤人性命,却是一把极好用的工具,人们対美总是天生向往的,若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