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宁拍拍枕头:“那公子躺下,我说点别的故事给公子听吧,听到睡着,或许就不会再梦到王爷。” 柳弦安依言躺好。阿宁取出安神的药膏替他按揉太阳穴,又挑了个比较无聊的催眠故事,酸腐书生写出来的狐仙报恩。 报恩嘛,无非就是成亲生孩子,柳弦安打了个呵欠,很快就睡了过去,阿宁的声音也就一直延续到了梦里,书生与狐仙锣鼓唢呐吹得全村都出来围观,红绸铺地彩灯挂门,自己却来不及看热闹,一直跑到瀑布边,正好赶上骁王殿下从温泉里踏出来,手里拎着三尺红绸,艳灼人眼。 而四周的青山绿水也早已变成张灯结彩的喜堂,柳弦安稀里糊涂地想,难道是王爷要成亲? 他扭头四顾,想看看迎亲的队伍在何处,白雾却又蒸腾而起,耳畔的唢呐声音越发震天,柳弦安被吵得受不了,干脆骑上玄蛟向着另一头跑,跑着跑着,身后突然就多了个人。 他也因此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心跳得极快。 阿宁还没回去睡呢,被他吓了一跳:“公子又梦到王爷了?” 柳弦安看了他一会儿,扯过被子捂住头,幽幽地说:“以后别讲故事了。” 不讲故事,顶多是在岸边站着,讲完故事,倒是贴在一起骑了半天的马,柳弦安无声长叹,崩溃地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枕头,觉得万分对不起骁王殿下。 一晚上没休息好,第二天走路时也不稳当,梁戍打马过来:“我带你骑马?” 柳弦安原本还无精打采的,听到这句话,立刻浑身一震:“不必。” “不必?”梁戍疑惑,“怎么,不懒了?” 柳弦安随手一指:“我去车里睡。” 梁戍眼睁睁看着他一路钻进粮草车,跑得很急,中间还差点跌倒,于是把高林叫了过来。 高林又去问阿宁。 阿宁正在整理自家公子画出来的,那一摞穿着浴袍的骁王殿下,帐篷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被吓了一跳,赶忙将手背起来:“高副将。” 高林瞄了一眼他的手:“是什么?” “没什么。”阿宁后退两步,“是我家公子画的风景,他不许旁人看,所以我要烧掉。” 高林点头:“原来是风景。” 又随便问了两句,他便转身离开大帐,此时外头的大军已经动身了,帐篷也得马上拆除,阿宁赶紧把那些画胡乱团了塞进火堆,抄起行李也追了过去。 他前脚走,高林后脚就拈着还沾有火星的纸团,去自家王爷面前献宝。 梁戍问:“是什么?” 高林答:“那我哪里敢看。” 梁戍抖开一张,高副将也没见哪里不敢,立刻将脖子伸长凑近,看清之后当场震惊:“这不是王爷你吗?” 画得属实工整仔细,就是被火燎得乱七八糟。高林原本只是当成山水画偷回来的,想给自家王爷慰藉一下绵绵相思,但万没料到竟然当真拾了一箩筐金,什么叫懒得成亲,这还不得赶紧回王城准备喜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梁觉得药苦,小柳:放糖。 别人觉得药苦,小柳:你需要转换一下思路。 第44章 骁王殿下从出生开始, 就一直在见识着各种大世面,早已练出一颗死潭般的心,哪怕面对再大的变故危机, 也能做到波澜不惊, 但此时他却被眼前的画搅动得暗涌不止, 尤其是高林也不知吃对了什么药,又锦上添花地来了一句, 而且阿宁说这是柳二公子画的风景。 什么叫风景,那得是值得细细欣赏品味的,能令人神清气爽的, 美之所在, 心之所往, 情之所钟。这都上升成风景了, 高林觉得回王城都算晚,倘若将自家王爷的身份换成江湖游侠,没有皇家的繁文缛节累赘着, 那简直明天就能拜天地。 他将头戳过去,还想再看,梁戍却不动声色地将画一把拢了。但拢归拢, 高副将那双能在大漠深处敏锐找出狼群的鹰眼,依旧捕捉到了一丝了不得的东西, 万分震惊地想,我看到了什么,那是穿了一半衣服的王爷吗? 柳二公子竟如此不羁! 梁戍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高林稍微调整了一下五官的位置, 又提醒, 但王爷也没有处变不惊到哪里去,再笑下去, 就真的很像中邪。 梁戍心情正好,懒得计较,修长的手指按在那摞宣纸上,触感依旧留着余烬的温度,熨得心里一并发烫。高林的媒人事业大获成功,已经在心里勾画好了将来天下大定时,回老家专营红线业务的悠闲日子,也嘴角一咧——只是还没等他咧出最舒心的弧度,前头已经有先锋官一瘸一拐地蹿了回来,说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