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殿下入眼的喜事,就算只想找一户人家蹭顿喜酒,怕都难于登天。 阿宁自告奋勇:“我去问问高副将!他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西北,肯定要比我们更了解王爷的喜好。”说完就站起来,踮脚往远处一看,高林正好在同人说话,于是立刻小跑过去。 “来得正好。”高林一指,“那边在烤野鸡,吃不吃?” “不吃,我来是想问一问,”阿宁道,“王爷平时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高林立刻就清醒了几分,等会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来问这个?再结合自家王爷那说不得的梦……他一把握住阿宁的胳膊,压低声音问:“是你家公子要问的吗?” 阿宁被这份激动热切给整糊涂了:“对,是我家公子要问的。” 高林连道:“好好好,好得很。” 阿宁越发纳闷,怎么就好得很了。 高林在做媒方面经验匮乏,远不及杀人来得熟练,面对自家王爷这好不容易才冒出头的红线,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不小心给搅和黄了,于是设法拖延道:“我得好好想想。” 阿宁很吃惊,这还要想? 高林正色解释,王爷平时忙于战事,极少将私人喜好表露在外,而我又很粗心,所以得仔细回忆回忆。 阿宁回到自家公子身边,将原话转述给他,又道:“高副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柳弦安也不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主仆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得出结论,那八成是在高兴别的事情吧。 而高林此时还在感慨,原以为是自家王爷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万没料到现在竟然还出现了相互钟情的苗头,佳话啊!他本想立刻就去报告这一喜讯,结果却被亲兵告知王爷已经歇下了,睡前还喝了碗安神汤,便只好将话先憋回去,憋了一整个晚上没睡,第二天顶着发黑的眼圈,精神奕奕地到处乱窜。 梁戍道:“你这造型是中邪了,还是被人给打了?” 高林一脸欠揍的高深莫测,将该汇报的军务汇报完,方才神神秘秘地凑近:“王爷,有喜事。” 说话时的鼻息落在脖颈处,梁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瘆得慌:“你给我站直了大声说。” 高林道:“这事大声不得。” 梁戍皱眉:“什么喜事不能大声?” 高林清清嗓子,这可是你让我大声的啊!于是扯起喉咙道:“昨晚柳二公子让阿宁来找我了,问王爷——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梁戍拎起后领扯到了僻静处,一代名将差点当场断气,泪眼婆娑还要被逼问:“问什么?” 高林遭此无妄之灾,气若游丝:“问王爷喜欢什么。” 梁戍眉梢微微一跳:“哦?” 高林抓紧时间顺了两把气,将阿宁来问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又道:“我推说得仔细想想,阿宁便回去了,又同柳二公子凑在一起,两人说了半天的话,肯定还是在议论王爷。” 梁戍不动声色:“为何要问这个?” 高林虽然是光棍一条,但很上道:“自然是因为关心。”这种推论很合理啊,倘若不关心,不爱慕,谁会在乎另一个人喜欢什么? 梁戍心情舒畅。 “那我要怎么回话?”高林还在惦记这个,“总不能老实告诉柳二公子,王爷就喜欢去沙漠里打狼吧,这听着也太没事找事了。我看月牙城里的那些媒婆在给老光棍说亲时,都知道把歪瓜裂枣刷上一层光面漆,吹得天花乱坠。” 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没法现编,稍有不慎就会露馅,更丢人。 高林平时没觉得,现在专门列出来,才惊觉自家王爷竟如此不学无术。 他提议,我这儿还有个埙,不如王爷现学着吹吹,至少算一门乐器,而且在西北长夜里独自吹奏思乡曲,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丝悲壮的落寞,比较动人。 梁戍道:“所以你觉得在这种时候,本王仍可以每天抽出一个时辰,跑到十八里外的无人处去自学吹埙?” 高林:“……那我们也可以再想想别的。” 不需要学的,不残暴的,不丢人的,不露馅的。 好不容易才找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