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扭捏了半天,方才交代自己想要与高副将攀关系,结果没攀成功,反而被派来砍树的丢人事。 “糊涂。”吕象嘴上骂着,心里却轻松了,估计只是这狗东西马屁没拍对地方,并不是因为别的,于是敷衍地安慰了两句,又说大捷之后,会去皇上面前给他争功,这才把人重新打发回去伐木。 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很快,因为时时都有人要找梁戍,所以在这段时间,柳弦安一直都是骑自己的马,实在困了,就钻去装粮草的车里躺会儿,出来时经常沾着满脑袋的麦须。 周围的兵士都笑,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懒震天下的柳二公子,所以对他的睡觉行为都宽容得很。柳弦安也笑,他喜欢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看起来可比欺辱百姓的兵痞顺眼多了,于是使劲伸了个懒腰,又爬回车夫旁坐着,与大家一起聊天。 吕象却又不放心了,安插亲信也混进聊天的队伍里,想看看柳弦安是不是在套话。结果亲信就被迫听了一整天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还有什么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回去时脑壳都是昏的,半个字没记住,回忆半天,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小寡妇有人养。” 吕象差点气吐血。 他亲自去听,柳弦安正好在讲,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其实这种文绉绉的说辞,和飘乎乎的大道,将士们也是没几个人能听明白的。但是他们挺喜欢柳弦安说话时的神态和语调,慢悠悠的,又如泉沁凉,安静描述着战乱后的好生活,夜不闭户,百业振兴。 吕象心想,原来是个书呆子。 大军很快就压到了青阳城的边缘。 这一晚,柳弦安又在粮草车里偷懒睡觉,睡到一半觉得好像地震了,于是手虚空一抓,意思意思醒一醒。 阿宁眼睁睁看着王爷把自家公子扛进了树林,深深叹气,无奈得很。 怎么每回都是这样,就不能等我先把人叫醒吗。 梁戍叫:“起床。” 柳弦安“唔”了一声,起得不是很完全。 梁戍将他放在地上:“大家都在等你。” 柳弦安心想,等我做什么,他打了个呵欠,还是不想动。 梁戍往他脸上弹了一串水珠。 柳弦安:“阿嚏!” 他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到眼前的人是骁王殿下,于是很给面子地又将缝睁大一些,与他对视。 梁戍把他的头转向另一边。 繁星连成一条银河,璀璨闪烁,而在银河之间,无数银白巨鸟正在展翅飞舞,一道一道划过苍穹。柳弦安初时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这种奇景实在是太稀松常见了,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不对啊! 这回眼睛才算是彻底睁开了,睁得溜圆,和阿宁有一比,他匆匆往前跑了一小截路,想要看得更清楚。 几十名将士驾着飞翼,正接二连三从一处高崖飞下,在空中随心所欲地盘旋,依靠手中的方向轮,总能落到事先定好的圆心点。柳弦安高兴道:“不是明晚才会试飞吗?”问完又很自我怀疑,难道我又睡了一天一夜? “等不及要让你看看。”梁戍道,“比我们预想得要更好,此战定会大捷。” 柳弦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空中的哑鹫。 过了一会,梁戍问:“怎么半天不吭声,在想什么?” 柳弦安跃跃欲试:“我也想穿飞翼。” 梁戍拉起他的手:“走。” 咦?柳弦安小跑跟上他的脚步,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是说在战后。” “为何要等到战后?”梁戍带着他一起上马,“这是你造出来的,自然什么时候想飞都可以。” “但王爷还要率军作战。”柳弦安用衣袖挡住风,“这几天应该多……咳咳咳。”喝了一肚子的凉气。 梁戍笑着用披风兜住他:“好了,别再说话。” 柳弦安使劲扒拉出两只眼睛来。 因为是试飞,这一晚又没有合适的风向,所以大家所选的山崖不算险,玄蛟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顶峰。 柳弦安让一名将士帮忙穿好风翼,一扭一扭挪到悬崖边,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跳。 “唉唉唉等会儿等会儿!”现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梁戍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拎回来,头疼:“你这积极寻死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柳弦安没懂:“什么寻死,图纸是我画的,自然知道该怎么用。” “知道也不行。”梁戍将风翼拆松,自己从身后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