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濯:“可是,赫连堂是人类……” “我也是人类啊。”赫连堂眯眼笑,“我就是赫连堂。” “你不是。”唐濯想起被夺舍后脑中两个意念整天打架、最终终于疯掉死掉的荀荨,生硬地反驳。 “可是,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不应该由我的心决定吗?” 小老头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一丝玄妙的深意。 幸北抬起眼,淡淡看着他。 赫连堂对她咧嘴一笑。 “我的记忆是赫连堂的记忆,我的身体是赫连堂的身体,我的观念和思想都是赫连堂的观念和思想,我爱的人……”小老头顿了一下,重新笑出褶皱,“也是赫连堂爱的人,甚至我仇视的东西也是赫连堂仇视的东西。” 唐濯张开嘴,想起赫连堂数次破口大骂异种祖宗十八代的样子。 皱巴巴的小老头冲他猥琐地微笑。 “所以,我凭什么不是赫连堂?” 他凭什么不是赫连堂? “但是、但是你的灵魂……”翟洪广结结巴巴地试图反驳,可是在触到小老头目光的那一刻,忽然说不出口了。 赫连堂从桌上拈起一包巧克力薄脆,拆开,一脸胜利地塞进嘴里。 “灵魂是个抽象的东西,我们都知道,它的具象化存在是精神体。谁能看出我的精神体,是赫连堂……”小老头舔了舔手指,“还是连英?” 翟洪广傻傻看着赫连堂随手把巧克力薄脆的包装丢到一米外的垃圾桶,哑口无言。 “你为什么说你是连英的双胞胎哥哥?”幸北从他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包豆干,悠闲地坐下,状若闲聊般问道。 “我们是同一只异种分裂生殖的后代。”赫连堂回答。 “分裂?”翟洪广皱起眉。对异种来说,分裂不就是复制?这么说赫连堂和连英还是同一只异种? “你们把自我认知区域也割裂开了。”黎昭看着赫连堂,用的是肯定句。 “对。”赫连堂笑得很开心,“我就知道小昭昭是第一个懂我的人。” 唐濯倏地看黎昭:什么意思? “异种意识到自己的繁殖方式是走向灭亡,连英也说,即使夺舍人类,也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个弊病。她没有说谎。” 黎昭漠然的眼神一直看着赫连堂,“所以,作为异种的最强者和先驱者,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多样性。”幸北喃喃。 “多样性。”黎昭肯定地重复了一遍,“连英将自己分割成了拥有独立自我意识、各自不同的两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能成功已经很伟大了,因为她修改了造物主对这个种族的设定,某种程度上已经突破了次元。” 异种这个种族的每一个个体都是造物主捏好的,造物主似乎不允许它们自己发挥、组合和创造。它们的基因就像一座牢笼,死板,固定。它们与神同寿,在悠久的时光里,不断收集各种生物的身体或记忆,就如同不知餍足的贪吃蛇,每一条都无限壮大,却没有任何方法增加哪怕一个新的个体。但现在,连英做到了。她将整个族群的个体数目加了一,突破了神设下的牢笼。 所有人都悚然看着赫连堂。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他是什么。 他就是那个多出来的一。 “从前的连英把自己一剖两半,一个携带世代记忆,成为如今的女皇,另一个认知为男性的,没有记忆,从出生起就被塞进人类身体的,就是赫连堂。” “所以你才说你和连英是双胞胎。”唐濯呆喃道。 “对呀,我们的起点虽然一样,但因为经历不同,发展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我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没有复制,没有分|身,没有主宰或从者,没有和别人共享思维,记忆也像水晶一样纯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起异种,我还是更靠近人类一点?” 水晶小老头赫连堂被一屋子人包围,丝毫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