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反驳她,还在注意那颗东珠,不知道她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那样重的东西,垂下来时兴许会有些疼,可女孩子的兴致和趣味他领会不了,她既然说为了好看,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 天光在正午时分彻底倾泻下来,起初还有些昏暗的书案,一点点亮起来,直到被日头彻底铺满,渡上层煌煌的色泽。 裴瞬坐在那片金色里,将案上书信读过一遍,便伸手透进火炉中,任由烈火将其吞噬,不会再留下半个字眼儿。 正看得专心,隔着半开的窗,突然听见承乐搓火的声音,“王爷,出事了,王爷。” 承乐虽不算是个稳重人,但在裴瞬跟前不敢像现在这样发急,他听得直皱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承乐狠狠喘了口气儿,面上皆是惊惶,吞吞吐吐道:“魏作章死了,被林……林家姑娘杀的。” 这消息太过骇然,裴瞬也被惊得没了声音,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哑着声音冲他招手,“人呢?快带本王过去。” 承乐是看到尸首的人,被林同裳杀人的法子吓得不轻,一路絮絮不止说着来龙去脉:“林姑娘前半晌来府上的时候,给您禀告过,也照您的意思寻了些有意思的玩意儿,暂且把她安置在兰亭那儿,但底下人一时疏忽,不知道怎么叫林姑娘跑到西院里面去了。还是看守着魏作章的侍从先听见院里有声音,等进去一瞧,林姑娘浑身是血,手里抓着根簪子,地上正躺着魏作章,人早已经断了气了。” “知道了。”裴瞬心乱如麻,搞不清究竟是何状况,明明是日日撒癔症的人,连身边人都认不清的,怎么还能动手杀了人? 脚下匆匆,沿着游廊往关押着魏作章的偏院疾行,王府最为偏僻破败之处,便是西院。 院门大开着,原本还窃窃私议的侍从们,瞧见裴瞬过来,纷纷压低了头不敢言语,他们是负责看守的人,现在人死了,不管是死在谁手中,他们都得担责。 守在林同裳身边的承安也出来迎他,为难道:“王爷,林姑娘就在里头,属下劝了许久,她就是不肯出来,守在那儿一动不动,您进去看看吧。” 这处院子被荒废太久,连带着屋内都荒凉不已,四面的窗早已被钉死,只留下开着的门勉强照进些光亮,翻飞的灰尘在光下愈发“张狂”。 裴瞬满面严霜,任由他们推着进了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陈年的腐味,逼得他掖起鼻子屏住呼吸,他往里张望,看见背对着他站得笔直的林同裳,她脚边就是已然身亡的魏作章。 他低声试探地唤了声“表姐”,眼见她缓缓回过头来,那张泪流满面的脸、那双清亮果敢的眸子,不似前些日子的天真懵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