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也扬蹄发出嘶吼。 “皇上英武。”有人高声赞叹,众人随声附和,下马捡来猎物,兴冲冲捧到皇帝跟前,“主子,是只野兔。” 因猎物过小,难免叫人失望,皇帝轻飘飘瞧过一眼,只道“继续”。 眼见他不大高兴,众人也不敢起哄,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琢磨该怎么讨皇帝欢心,这样贴身侍候的机会不多,能抓住便是握紧了自己的前途。 皇帝兴致缺缺的往前走,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又突然停了下来,等待许久也不曾挪步。 众人不解,又不敢惊扰,暗暗对着梁进打眼风,询问其中因由,梁进摇着头挤眉弄眼,示意稍候片刻。 马上的皇帝脊背挺得笔直,衣上描金的四合如意云纹舒展开,经天光照耀后渡上一层赤金,他远远眺望,隔着稀疏的枯干,能看到远处的墓碣。 这是他第一回 来这儿,其实不大确定具体的位置,更不敢确定眼前就是老师的墓碣,只是凭着记忆以及那些莫须有的指引。 现在不是该来祭拜的时候,原来只是打算遥遥看上一眼,可极力驰目之下,偏偏又瞧见预料之外的身影,隐隐约约、风姿绰约。 仅仅那一眼,便能叫人破釜沉舟。 皇帝轻收手中缰绳,缓缓回过身来,还是一贯的温和模样,和声道:“第一箭仅射中只野兔,不知后头还有没有猎得猛兽的机会。” “这才刚上山,后头机会多着呢,主子且不必顾及属下们,猎多少都能给您带回去。” “诶,莫要邀功,等回去受累的可是座下的马,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到时候可要给主子的猎物让位呢。” 众人一唱一和的玩闹,皇帝随之冁然而笑,扬着马鞭纵意狂奔起来。 不过一个下坡的功夫,惊变突生。 皇帝座下的烈马不知怎么的,突然长啸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等落下之后猛地向前冲出去。 山路崎岖不平,烈马难以维持平稳,愈发慌不择路,几欲将皇帝自马背上甩下。 “勒紧缰绳,皇上,缰绳……”所有人都惊恐不已,纷纷纵马上前想要拦下,可受了惊的烈马难以控制,又怕贸然行动反而弄巧成拙,无人敢冲在前头。 最为冷静地反倒是皇帝,他的手指还停留在烈马的项部,在不断地颠簸中,仍留着几分心力,思考应该什么时候摔下马。 微微上扬的眼角不再有笑意,刻意藏起的锋芒在此时彻底显露,连那双澄澈的眸子都变成了深潭,看不出丁点儿涟漪。 何时坠马都有危险,但那点风险远远抵不过他以后的收效,于是毫不迟疑的捏紧指尖,将扎在烈马项部的银针猛地再拔出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