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会体恤别人。 “你知我来历,当知我绝非良善之辈,何来体恤?” “善恶凭人说,我见善是善,见恶是恶,哪管许多。” 好一个我见善是善,见恶是恶。 生死皆有路,死有死路,或是自找或是人为。生有生路,大抵也是一样,或是自寻或是他人引导。 此女自己找到生路,这是个人的造化。 一阵沉默后,温御站起来往出走。 叶娉赶紧跟上,惊奇地发现他还要送自己回去。她很想说不用,但她人生地不熟,光凭自己两条腿,还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此地并不是公主府,而是一座看上去不大不小的宅子,位置约摸也是在城北,但她对城北本来就不熟,当然不知道此地究竟是哪里。 宅子太过安静,若不是灯火通明,她会错以为这是一座空宅。宅院空旷,四面来风。风吹起人的衣袂,有人瑟瑟有人飘然。 瑟瑟的是她,飘然的是这位郡王爷。 胜雪的衣,峻冷的颜。 像神子,又似阴使。 一时瞧着清风劲节明月皎皎,称得上一句公子世无双。一时又看像孤寒冷漠阴风恻恻,恰似煞神独无二。 这般矛盾又绝色的男子,只可远观。纵然她真的痴情又痴缠,在世人眼中大抵是那什么蛤什么蟆,跳得再高也吃不到天鹅肉。 上了马车,窘迫的空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放大。 比如说气味。 叶娉终于明白温御为何会换一身衣服,实在是地牢里走一遭,身上或多或少会沾染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更何况她走了那么长的地道,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别说是旁人,她自己都嫌弃。她自觉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减少气味挥发的面积。老老实实地低头看自己的鞋,差点没将鞋上的尘土看出花来。 马车平稳,在夜色中穿行。 寂夜仿佛无边无际,马蹄声声催人眠。 叶娉不敢睡,即便是困意不断袭来。乏累的身体和强撑的精神拉扯着,像两股极强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理智和精力。 真累。 身体累,心也累。 她将头埋在膝盖中,压抑地打了一个哈欠。车内不是熏了什么香,极是好闻安神。饶是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能睡去,却抵不过周公的频频招唤。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马车内只余她一人,她的身上盖着一件墨绿色的华贵大氅。大氅很暖和,似乎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气息。 她心头泛起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滋味。慢慢将大氅取下,端端正正地叠好放置在原本温御坐着的位置上。 那位温郡王…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车夫一直将到送到家门口,下马车后她脚步轻快,试探地敲了敲家门,门便从里面打开,叶婷一脸担心地抱住她。 “大姐,大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都说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叶婷哪能不担心,她都快担心死了。她打得过那个暗卫,可是她不敢动手,因为她怕连累大姐。 她一直守在门后面,听到一点动静就开门去看。方才她听到马车的声音,然后她看到大姐从马车上下来。所以温郡王不仅亲自接走大姐,还派人将大姐送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