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与社会脱节了,而且他买通了法官,我身无分文,净身出户。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最后连儿子都不是我的。 唐星锐愤愤道:太过分了! 丽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唐星锐眼眸中全是怒火,将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烧得格外漂亮: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像个流浪汉被赶了出来,就连住处都是朋友接济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霍索恩,他带着我见识了我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风景,我们从法.国东南角的小镇开始,走遍了整个国家。回来之后,母亲托关系帮我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唐星锐这样问了,但是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我经历了那么多不同寻常,已经无法忍受千篇一律的生活,哪怕那种生活是我之前最为向往的。 丽娜转头,看着瘦高男子笑的如少女般热情洋溢。 五年前的她仿佛行尸走肉,黑布一裹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木乃伊。但是五年后,她眉梢眼角都是阳光与希望。 你说的对。唐星锐握着手里的水壶,轻笑出声。 见识过了更广阔的世界,谁还愿意偏安一隅,庸碌到死? 戴子灏看着唐星锐拿着水回来,表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他问。 唐星锐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感概。 他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只不是从丽娜身上看到了自己隐约的影子,物伤其类罢了。如果不是一次意外,他也会做一个家庭主夫,相夫教子,很称职,很完美。他跟丈夫会成为上流社会的模范夫夫,被人称赞。 但那不是他,那只是一具空壳。 索性,他跟丽娜都有了好的结局。 丽娜遇到了霍索恩。而他,遇到了戴子灏。 真好。 唐星锐感叹。 === 欧内斯特最后没有选择跟唐星锐和戴子灏一起,而是手搭在他那个老熟人肩上,愉快的表示他们两个将一起前进。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志同道合的人,我感觉跟他有说不完的话。欧内斯特在跟他道别时说道。 唐星锐说:因为你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你的对手。 你说的对。欧内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戴子灏的,遇到你们很幸运。 他没有说什么期待下次再见之类的话,因为彼此都知道,这一别,他们不会相见。 他们的人生是两道平行线,短暂的相交过后,注定驶去不同的方向。 我们走了。唐星锐背上伞包,说道。 再见。欧内斯特和大家对他们俩挥了挥手。 唐星锐和戴子灏的身影逐步消失在了雪地里,在翻过一到山脊后彻底消失不见。 只余下四行脚印,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最后的路段并不好走,他们要行走在近乎垂直的山峰上。这不但代表着跋涉的艰难,还代表着短时间内要上升不少海拔。他们几乎还没有适应过来,一小时之后就又往上升了几百米。 空气更加稀薄。 唐星锐手抓着裸露在外的岩石,大口喘息了几秒。这里的风太大了,吹得人头疼欲裂,他不得不把围巾帽子全带上。喘气的时候围巾上就凝成了小水珠,不久就变成了冰,结在围巾上。虽然难受的要命,但是他不敢摘下来。 一旦失去了面部的遮挡,他的呼吸系统很容易受到损伤。 还好吗?戴子灏拍了怕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没事,继续走吧。唐星锐勉强对他笑了笑,笑完了才想起来自己的脸被围巾遮住,戴子灏什么都看不见。 白浪费他一个笑脸。唐星锐呲牙想着,却没有力气说话了。 实际上戴子灏并没有比唐星锐好上许多。 他的脸白到透明,几乎没了血色,每呼吸一次,呼吸道都像是被冰凌划伤一样痛。 他们已经这样走了整整五个小时。 食物早就已经没了,为了减负,伞包也被丢弃了,身上除了防寒衣物就是那根牵着他们的绳子。 两人互相扶持着,极其缓慢地走在最后的路段上。 唐星锐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他抬头看向天空:又下雪了。 手套上的雪花很快化了,变成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