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实诚,”他语气带着埋怨,却是一脸轻松,“都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你哥。” “哄你是你以后女朋友的事。”我打趣他,心里却不认为他短时间内会交女朋友,毕竟他比我大一届,已经高三了。 “嗨,我哪辈子能有女朋友,别寻哥开心啊。”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宋东阳就一单身狗。 “好好学习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绕过了我,准备向上走。 我也迈开了步,走下了一阶台阶。 阳光落在我的脚下,渐渐地,我听不清了他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看他,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普通的相见,却未曾料想过,这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最后一次见到正常的他。 第二天,天气晴朗,我将选择文理科的表格填好,送到了班主任的手中,他低头看了看表格,叮嘱我:“戒骄戒躁,好好学习。” 我重重地点了头。 课间操的提醒铃声响了,我和同学一起向楼梯拥挤,入目的是一片蓝白的海洋,都是穿着校服的我的同学、我的伙伴们,但在一片蓝色之中,我看到了一抹红。 那是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她穿着红色的裙子,眉头微蹙,像是在不高兴。 我看了她几眼,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我,视线并不怎么友好,我就尴尬地转回了头。 身旁的张鹏一边推着我向前走一边说:“估计是新转来的,还没校服吧,不过你说天这么冷,她怎么穿这么少,要美不怕冻啊。” “别这么说人女生。” 我怼了张鹏一句,他就嘿嘿一笑,换了个新的话题。 我们迅速地排好队,按照自己惯常的位置站好,等着广播室传出指令,让我们四散开,准备跳课间操。 但我们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我们的老师们扛着椅子和桌子,向主席台上搬,显然是要布置一个台子了。 “哎,有消息说今天要开全校大会么?”张鹏轻轻地问我。 “没消息啊。”我也十分纳闷,一般开这种全校大会,都会提前布置好台面,因为要照顾高三生,他们的时间有限,而他们的老师,恨不得干脆把课间都取消掉,再塞些知识点给学生们。 布置台面布置了小半个小时,高一高二生们大多开始小声交谈了,高三生的教导主任带着几个班主任进了教学楼里,去和校领导沟通,但他们进去了没过多久又出来了,面色却都很不好看。 耽搁了一个小时后,台面终于搭好了,校领导们也纷纷走上台,他们簇拥着一个红裙子的女生,正好是我和张鹏刚刚看到的那位。 或许是优秀师姐?特地过来做演讲的? 我正想着这个可能性,就校长将话筒递给了她。 那女生举起话筒,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她说:“大家好,我是马菲菲,很高兴今天能转学到临水一中……” 她还没有说完话,底下人就“嗡——”地一声炸了。 我也有点生气,干脆抿紧了嘴唇,在临水一中建校六十年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这么大的架子,转校过来要开全校大会。 校长拿起了另一个话筒,紧急控场,他说:“肃静,这都像什么话?” 我们失望而愤怒地盯着他。 他却跟我们讲了马菲菲的经历。 原来马菲菲刚刚得了国际钢琴比赛的银奖,而且热衷慈善,是位很了不起的女孩,迎接这么优秀的同学加入我们,用上全校大会,似乎也勉强说得通。 马菲菲仿佛不受丝毫影响,继续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她说了足足四十分钟,最后充满自信地停止了发言。 场面瞬间变得很尴尬,因为无人为她鼓掌。 我也不想鼓掌,她耽误了所有人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说全校欢迎大会她无法拒绝,那至少可以精简发言,而不是让她的学长、学弟和未来的同学们瑟瑟发抖地受冻。 她介绍自己的时候,我一直在低头背单词。等她讲完了,我抬起头,恰好与她的视线相对。 她又盯着我看了,依旧是那种很让人不舒服的视线,隔着很远的距离,让我如坐针毡。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我们开始按照班级陆续返回教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