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雪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但现在不是了,我发现你其实不是我的理想型。” 她转头看了一圈咖啡馆内,随手指了一个西装笔挺的成年男性,目测有三十多岁,身上满是成熟又风度翩翩的气质。 “那个大叔,我觉得很性感。” 安成星看了一眼,委婉地提醒道: “但他戴了婚戒。” 鹿雪一愣,几秒后“扑哧”笑出了声。 “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呆子啊,没情趣。” 她调侃了一句,就收起了笑意,回归正题: “但是鹿言恐怕不知道,她好像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喜欢你。” 安成星微微蹙眉,问:“你的意思是?” 鹿雪想了很久,最后却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她。” “但是安成星,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呢?” 鹿雪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她认为我被她抢走了很多东西,一开始她就这么觉得,但她很难接受这件事,所以对我恶言相向。”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她有了转变。例如,她发现了我喜欢你。” 安成星听见了她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所以她就以为,把你让给我,能弥补她欠我的。” 谈话的结论是没有结论。 因为安成星不认可这个理由,而鹿雪也觉得不够有说服力。 但起码他们确定了一点,那就是鹿言一直认为鹿雪是喜欢他的。 这种“观点”也许一开始是成立的,当鹿雪真的还喜欢安成星的时候。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包括音乐节上,鹿雪推动了她和安成星的合奏,理应让她改变想法才对。 然而鹿言就是铁了心的要远离安成星,仿佛将音乐节那天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似的。 安成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鹿雪也不能。 她直言自己不想被人施舍,喜欢的她会去争取,不喜欢了也放得下。 安成星对她心怀感激,不止是为她曾经的青睐与如今的豁达,还为她愿意施以援手这一点。 鹿雪却说:“试胆大会那天,我答应了会帮你,那就得帮到底了。” 安成星不得不承认,在坦坦荡荡的鹿雪面前,他更像一个束手束脚的伪君子。 为了找到答案,便连鹿雪的善意都拒绝不了。 也许上天就是为了惩罚他这样的人,才会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他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做的一切,都在鹿言离开的那一天,成了一场笑话。 她走了。 连一句话也没给他。 而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宴会厅里,望着幻灯片里播放的十三载年华,连手里那束花是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也都全然不知。 活到十八岁,安成星第一次明白—— 上天对他的垂怜,仅限于那点表面风光。 而他羸弱的内里唯一真正想攥住的月光,谁也不肯给他。 “就像六年前,你甚至不在乎我的订婚宴上,到底有没有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这样轻盈,却像是一记闷棍,狠狠敲在了鹿言的头上。 她被敲得灵魂都为之抽痛,恍惚着,茫然着,有些无力地跌落,被面前的人飞快抱住。 他唤了几声她的名字,鹿言却有些听不清了。 在一片扭曲的维度里,她只看到一幕幕斑驳陆离的画面,从她眼前闪烁而过。 五岁时第一次出现在隔壁的安成星。 七岁时第一次背起她回家的安成星。 十岁时为了她第一次撒谎的安成星。 十三岁时第一次帮她洗头发的安成星。 十五岁时被她抱住就会脸红的安成星。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 画面跳跃着掠过,最后停留在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最明媚的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