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你在洗澡啊?” “洗完了,刚刚在吹头发。”安成星拉开门,让出位置来,等她进门。 鹿言本想着给他就走,但他都这样了,也不好直接拒绝,显得怪刻意的。 她只好进了他的房间,在里面打量了一圈。 很干净,私人物品分门别类,归纳得整整齐齐,这很“安成星”。 鹿言把白衬衫给他,外套拿在手里,转头问:“这个不能机洗吧?” 安成星身上还穿着居家服,浅灰色的一整套,看着很柔软舒服。 他一头湿发贴着脸,水珠从下颌角滑过,掉在了衣领上,打湿了那一圈清瘦白皙的锁骨。 鹿言一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嘴里下一句要说的话都忘了。 太奇怪了。 感觉从昨晚上和诺斯维亚的那一幕被他撞见后,她的脑子就有点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总不能是任务做久了,把脑子给折腾傻了吧。 鹿言还想着,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的锁骨上。 直到安成星上前一步,在她眼前俯下身,轻声问:“你在看什么呢?” 鹿言“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将手里的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隔断他看过来的视线。 这完全是一种本能。 让她觉得再不遮住他的眼睛,就会很不妙。 安成星被这么一盖,整个视线都黑了下来。 他无奈地拿下外套,也没生气,只说了句:“能机洗的,没那么金贵。” 鹿言“哦”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假装打量他的房间,实则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你这边跟我那里的格局没什么区别嘛。” 她没话找话,这城堡每个地方都和家里一样,她当然知道格局没区别。 安成星笑着看了她很久,直看得鹿言快要装不下去了,才说: “你看起来有点累,昨晚上没睡好吗?” 安成星将衣服放进洗衣篮,走到热饮机前,拿杯子接了一杯温水。 他主动找了话题给她,但对鹿言来说,这话题正中“雷区”。 她又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以及她在他面前睡死过去的丢人事迹,脸上又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这些事放在六年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是他们有六年没见了,再见面还是在这么诡异的局势下,她还做着跟以前一样的事,怎么看都挺奇怪的。 “不好意思啊,我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鹿言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道一句歉,毕竟他们早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安成星有些意外,不是为她“懂得道歉”这件事,而是她好像意识到了他希望她意识到的事。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对安成星来说,如果她能永远“不成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活得简单的人最快乐。 但他又卑劣地盼望着,她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然后注意到眼前的他——也是一个男人。 安成星缓步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她。 鹿言本来还有些紧张,但看到他只是过来递水杯,又悄悄松了口气。 她伸手去接水杯,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顿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安成星顿了顿,而鹿言也觉得自己这么大反应很莫名其妙,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他,想说什么来救救场,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却转身将水杯放到了旁边的吧台上,垂着头,说: “你好像从昨晚上开始,就有点不自在。” 鹿言被他戳中心思,更是说不出话来。 她挠了挠脸颊,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而安成星总是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他抬起头看过来,片刻的注视后,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 鹿言抬眼看了看他,只一秒就收回,不敢多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