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修了个很大的景观水池,屏住呼吸,好像能听到小桥底下水流暗涌的声响,远远的,幽幽的。 温盏一双眼湿漉漉看着他,细白手指扣住背带,手攥得更紧。 商行舟几乎笑起来:“温盏。” 几步路的距离,他起身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形将她笼进去。 被他的气息侵袭,温盏下意识想退后,没回过神,两只手都被人攥住。 他动作很轻,修长手指撬开她死死扣在背带上的细软手指,牵过来,握在他手中,“我刚才就想问你。” 温盏心脏猛跳,手指向后撤,想逃离,没成功。 他握得很牢。 商行舟将她一整只地拉过来,靠近自己。 声音有点哑,带着热气,落在她耳侧:“你怕黑,为什么不来牵你男朋友的手啊?” 温盏脖颈瞬间红了,藏在黑暗里,料想他看不出来。 她倔强地坚持:“我不想牵你。” “嗯。”商行舟低笑一声,捏捏她掌心,松开她的左手。右手修长手指穿过她的手指,跟她十指相扣,“为什么,因为我看电影的时候玩手机?” 好坏啊好坏啊,这个人。 温盏手心泛潮,想。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她很小声:“哼。” 商行舟笑意飞扬:“温盏,你认不认识我妈妈?” 他牵着她往回走。 由于没有目标,反而没有来时那么急了。 他说:“你可能在一些公共场合见过她,宴会上,或者,财经新闻。” 绝大多数时候,以光鲜强势、知性理智的女律师身份出现。 如果再往后深挖,会知道,她背后还有一个低调但显赫的、靠金融起家的家族。 ——以及一位军衔不低的前夫。 “但她在生活里,其实没有表面那么平和,她是一个……怎么说,有点,控制欲的人。” 商行舟不疾不徐,仅仅是在陈述,“她非常讨厌身边的人和事超出预期,以前跟我爸没离婚的时候,我们仨还住一块儿,如果我们约定晚上七点半聚餐,那我们家不可以有人七点三十分零零秒还没坐在餐桌座位上,不然她就会一直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打。” 温盏忍不住:“她会不会有点……强迫症。” 商行舟闷笑:“可能吧,所以我从来不听她的。” 温盏静静地看他。 “我就给她回个消息,让她别再催我。”商行舟绕那么大一圈,总算说回正题。 停下脚步,垂眼望温盏,“她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一家人都是华裔,早几年移民美国了,但家里老人都还在北城。老人家想看孙女,那女孩儿也说新年想回来一趟,我妈叫我去接人。” 他没放开她的手。 一直牵着。 温盏仰着脸问:“就是元旦时,住在你家那个女生吗?” “对。”商行舟说,“我没空,拒绝了。但我妈好像,还想再说说我。” 温盏跟他对视,周围没有别的光源,他漆黑的眼睛中只有小小一团亮光,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忽然心动得不得了。 好想地老天荒,就这么一直跟他在一起,不放开手。 “那。”她大着胆子,声音很轻,“如果你有空,就会去——是这个意思吗?” 四下清冷无人,喷泉池的水流声很远很远。 商行舟忽然有些好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牵着她的手,将这一小只拎到商场内的塑料长凳上:“来,你坐这儿。” 她先坐下了,他才贴着她,在一旁并肩坐下。 温盏一头雾水,见他松开她的左手,又将右边的爪子捉起来:“你平时,用哪根手指的指纹解锁锁屏?” 她下意识:“大拇指……” “成。”商行舟笑得有点痞,攥着她的食指,先在自己手机锁屏上挨个儿敲了段数字,“960725,能记住吗?” 他的生日。 温盏乖乖点头:“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