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定了定神,望向他道:“你要一辈子守在这里,还是重返洛阳?” 萧祁没好气道:“废话。”说罢又白了他一眼,恨声道:“若非我的心腹发现这封遗书,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小谢,我们可是兄弟……” 谢珺抬手制止他道:“咱们之间不用来这套,有话就说。我的亲兄弟都想要我命呢,你就别瞎套近乎了。” 萧祁面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别胡说,谢大哥和谢二哥是文臣,你现在如狼似虎,他们哪里要得了你的命?我是说——雍伯余怎么就放心把他的旧部交给你?” 谢珺颇为苦恼,掀袍坐下抓着发鬓道:“我原本是想着从内部慢慢分化,再从外部包围,把他们打服气了再招降。现在倒好,雍伯余撂挑子了,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呀,”萧祁在他身边落座,握住他的肩膀热切道:“现在谁不想壮大实力?” 谢珺叹了口气道:“可那是叛军,我若是接纳了,以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谁都能给我挑出错来!” “他们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么归降你,要么战死在洛阳。看这形势,公主和韩王应该也快回来了。”萧祁面露憧憬道。 谢珺抿了抿唇,眸中柔波乍现,低声道:“这事我得和她商量一下。” 萧祁犹豫着问道:“你真的劫了和亲队,把公主给拐……拐走了?” 谢珺满面惊异,连忙摇头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正式成亲了,有婚书为证。参加婚礼的有上千人,西北三州可都知道。” 萧祁默默地望着他,神色间有掩饰不去的失落,低声问道:“你都落到那种地步了,她还愿意嫁给你?” 谢珺怔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垂眸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不用你提醒。” “小谢,我没有那个意思。”萧祁忙揽住他的肩解释道:“我是说,在她心里,你一定很重要,胜过其他所有人和事。” 谢珺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着实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巴,有些难为情道:“表兄,对不住。我……我知道你和陆兄都曾属意于她,可是这种事……我不能退让半分。” 萧祁突然被他戳破了心事,面上极为窘迫,别过头去苦笑道:“都是陈年老黄历了,你也别觉得愧疚。你该去谢天谢地谢九天神佛,若是她瞧上了我俩,哪里轮得到你让?” 说到这里,他却又觉得不甘心起来。最初相见时,谢珺明明是最不起眼的,且最不解风情,为何怀真偏偏就看上了他? “我一直想不通,当日宣明门外,你撅了她的弓,为何她不仅没生气,后来还对你另眼相看?难道是因为我们太规矩了,所以显得平平无奇?”萧祁沮丧道。 谢珺闷笑出声,起身道:“我实在撑不住了,就不跟你闲扯了,我得去睡一觉,明天还要处理一堆烂摊子。” ** 燕王的死讯传出去后,天下动荡,烽烟四起。 梁州赵王蠢蠢欲动,意图朝四面扩张。徐州则准备向洛阳发兵,想趁机分一杯羹。 可是王世宁却当机立断鸣金收兵,号令所有王家军队迅速撤回扬州,然后全力攻打徐州,七月底,便已经拿下了广陵郡,且兵至白马湖。 雍伯余一死,雍州军群龙无首,不得已撤回了谷城。 河东军死灰复燃,各地民意沸腾,反对叛军之声日益壮大,最终百姓与兴卫军里应外合,大破贼兵。 谢珺派去收复弘农郡的是以前的西北军将领,大都是杨昌旧部,且出自弘农。 杨氏在弘农经营数代,威望颇高。且民众大都同情杨家的遭遇,又曾受到突厥和雍州军劫杀,苦不堪言,故而对其深恶痛绝。 谢珺仅仅派了三千人马,便从溃散的雍州军手中夺得了弘农郡。 梁州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安定郡,一路攻打右扶风。安定有魏简在,梁州军并未讨到多大便宜。不过他们攻打安定不过是掩人耳目,主要目的是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