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王使团由王府郎中令1亲率,随行诸郎谒者等均为文吏,大约是为了表示诚意,护卫队并未进城。 怀真心中记挂着葭葭,因此对前堂政事提不起兴趣。 而且燕王的招抚条件实在乏善可陈,故而就连堂下陪侍的郡府属官们都有些懒怠。 长史魏简甚至连句场面话都不想说,好在郡丞方乾坤颇有耐心,全程都陪着笑意做认真交涉状。 录事掾史面无表情地坐在小书案后,一丝不苟地做着记录。 怀真像先前商议地那样,无论对方提出什么,都以谢珺不在,无权做主为由反复推诿。 对方倒也还算和气,并未多加刁难。 只是随行人员中有一名道士,烟霞色相鹤发童颜,拂尘似雪紫袍流霞,虽全程一言未发,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却让她如芒在背。 会面结束后怀真便欲离开,众人正自恭送之时,那名道士却长身而起大步走到阶前施礼问安,怀真只得止步。 道士拿出一只绣囊要赠予她,说是能消灾弭祸驱邪除厄。 他语气殷切面色诚恳,婢女只得接过,检视后转交到她手上。 怀真拨开绣囊一看,却是一面手掌大小的阴阳鱼铜镜,镜中光华流转,似乎蕴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只瞥了一眼,心头便是一悸,于是本能推拒,让婢女奉还。 ** 武婢们护送着她回到内院,远远就看见门口衣香鬓影,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王嬍身侧站着一个妙龄少女,身着圆领鹅黄衫,系粉蓝丝裙,梳着双刀半翻髻,满头珠翠,娇丽动人。 正说话间,一抬头看到回廊那头的人影,不由微笑道:“殿下回来了。” 那少女急忙转过头去,正是许久不见的葭葭。 她再不是先前青涩稚拙的娇憨少女,沉静端庄了许多,衣饰装扮也华贵了不少,可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还是激喜难耐,泪水不由夺眶而出。 这一年来,她清醒时心中始终愧疚难安,无数次想过写信问候,可总是觉得太过敷衍,须得亲自面见才够诚意。 她急忙提裙奔下台阶,朝着怀真跑去,两名贴身婢女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怀真也是心潮澎湃,她素日虽然甚少提及,但私心里还是盼望能冰释前嫌,毕竟付出过真心,谁也不想被辜负吧! “殿下!”葭葭飞扑过去,怀真正欲抱住她时,她却习惯性的敛起裙角,在她数尺外跪了下来,因势头太猛差点栽倒。 婢女们惊呼着,还好怀真眼疾手快,弯身扶住了她。 葭葭扬起脸,泪眼朦胧地望着怀真,见她依旧和过去一样温柔可亲,心底的悔意如潮涌来,忍不住哽咽起来。 怀真含笑打量着她,见她肌肤莹润气色颇佳,又看到她头上戴着孺人2花钗,讶然道:“快起来吧,你如今可是韩王的人了,若让他知道你给我下跪,还不得气死?” 葭葭羞愧难当满面铜红,抽噎着道:“奴婢……始终是殿下的人。” “不敢当,论辈分,我该唤你一声嫂嫂。”她说着挽起葭葭的手往回走,不忘笑着打趣。 葭葭只恨不能挖个地缝跳下去。 王嬍带人款款走来,见礼后问道:“如何?” “无甚新花样,就是想让我们归附,等开战后截断雍伯余的后路,助他一统河山。”怀真没好气道。 “招抚条件呢?”王嬍又问。 怀真拾级而上,徐徐道:“稀罕宝贝倒是送来不少,你若有兴趣,等入库时自己去瞧。还有就是封谢珺为雍州节度使,让他节制西北各镇军事。给我加封安国长公主,仪同亲王。” 王嬍嗤笑道:“这也太敷衍了,他们大费周章过来一趟,不会就为了传几句话?” 怀真沉吟道:“许是因为谢珺不在,所以故意敷衍我吧!” 王嬍凝眉道:“不好说,我总觉得此中另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