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郡守府举行,按照北地习俗,西南角的空地上搭着青庐,外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新娘要踏着绣有各种吉祥图样的毡席进入青庐,以男东女西的方位入座。 华灯初上时,仪式在肃穆庄严的乐声中开始,皇叔为主婚人,金城郡守为证婚人,其他傧相等皆是官员或名士。 虽然规格比不上皇家婚典那样盛大,但也别具特色。 怀真和谢珺在历经了无数波折和磨难后,于灯火辉煌的青庐之中,当着满堂宾客,聆听皇叔宣读婚书,拜过天地、行过合卺1同牢2礼后,终于结为夫妻。 本地婚俗活泼浪漫,颇富异域风情,而且载歌载舞充满欢乐。怀真从未见过,心里极为好奇。 中原旧礼,有‘戏新娘’之婚俗,但这边却反其道而行之,不戏新娘戏新郎,手段阴损令人发指。 可惜,今天的新郎有点棘手。按理说是由女方的亲眷们带头,奈何昔日赵王妃曾为爱女之故为难过他,心下原本就有愧,哪好意思再借机作弄? 而平襄郡主已嫁为人妇,她的丈夫本就介意她和谢珺有过婚约,就算为了避嫌,她也不好出头。 最终连怀真都看不下去,鼓动崔易去找人喊他玩角抵。 崔易在得知怀真将王嬍带来后,早就对她顶礼膜拜了,听到怀真吩咐,立刻去喊来一帮军将们,将谢珺拖到前堂去了。 怀真自己是有私心的,谢珺出去玩肯定会被宾客们绊住脚步,就不会太早进洞房,她正好能趁机溜出去转转。 外面到处欢天喜地,让她闷在寝阁中,那是万万不能的。而且,她也想给王嬍和崔易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除去华丽的婚服和冠饰后,从头到脚顿时一轻。 怀真随意换了身便装,拉着董飞銮穿过数重院落,跑到前庭去看胡商舞姬们吹拉弹唱踏歌起舞,又去花园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自行烤肉吃酒。 “这酒有点烈,”董飞銮执壶,倒了一盏尝了口,皱眉道:“你可不能喝。” “一点点,”怀真正在大快朵颐,伸手央求道:“有肉就该有酒,否则多无趣?”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董飞銮拗不过她,另外拿过酒盏倒了一点给她尝。 怀真背光而坐,笑嘻嘻道:“谁能想得到呢?大家肯定以为我在房中坐着呢!” 她啜了口酒,辣地直吐舌头,细细品了品,又觉得后劲浓烈醇厚,半杯酒下肚,豪气干云直上九霄,伸手过去道:“满上!” 董飞銮忙将酒壶藏到身后,摇头道:“这可不行,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担当不起。这里又不是公主府,驸马将来想治我的罪,那还不是一句话事?” 怀真坐过去,抱住她手臂晃了晃道:“放心好了,将来肯定是我当家,谁敢治你的罪?” 董飞銮还是不依,郑重道:“今晚洞房欸,你若是喝了酒,会影响子嗣的……” 怀真果真顿了一下,董飞銮以为将她吓退了,正自得意时,却被她拉了起来,神秘兮兮道:“走,我有话问你。” 董飞銮忙放下酒壶,跟着转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座位于高处的小亭子,视野开阔且僻静清幽。 怀真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附在她耳畔,有些别扭道:“我不好意思问其他人,就是……我若不想受孕的话,要怎么办?” 董飞銮大吃一惊,满脸惊诧道:“为……为何?这……这也太……” 怀真也知道这种想法对常人来说的确匪夷所思,但又不好解释。 同行之中虽有不少宫廷女官,可并非心腹。 当年废后往元嘉的和亲队伍中安插眼线的事还历历在目,虽说帝后皆陨,但谁知道那些人心中怎么想的,所以她可不敢轻易交底。 “我不方便……如今这世道,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