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怀真?”门外响起李晄担心的声音,怀真正欲出去,却被崔晏横臂挡住。 “当年是我的错,我追悔莫及。怀真,你原谅我吧!自从回到庆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他殷切道。 “你是在想念着算计我的滋味吧?”怀真不客气地打断,推开他的手臂大步走了出去。 她迈出门槛才发现小店外密密麻麻站满了黑甲武士,而李晄和葭葭正被隔在路的另一边,其他随行人员也都纷纷被制住。 “崔晏,你想做什么?”怀真不由满面怒容,回头喝问道:“那是我七皇兄,你还不让人放开?” 崔晏缓步从破旧简陋的店门走出来,淡笑道:“原来是天下兵马副元帅——韩王殿下?失敬失敬。” 说着使了个眼色,示意那边的甲士让开。 李晄牵着葭葭疾步奔过来,挽住怀真的手臂,关切道:“你没事吧?” 他虽然依旧面有病容,但已不像方才那般颓丧。 怀真摇头道:“我没事,他能把我怎么样?” 崔晏好奇地盯着两人,纳闷道:“你们何时如此亲近了?我记得当年怀真遭受冷遇时,皇子公主们对她犹恐避之不及。她也跟个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燃,和谁都处不到一块。” 听到这话,忆及往事,兄妹二人都有些尴尬起来。 ** 便在这时,怀真突然听到低低地啜泣声,不由抬头去看,却见身后的葭葭正呆呆望着崔晏,面上珠泪涟涟。 李晄也觉察到了,忙上前询问。 崔晏也觉得奇怪,忍不住上前两步,好奇地打量着葭葭,问道:“怀真,这孩子是谁啊?她怎么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 怀真心绪烦杂,无暇理他,只将葭葭拉到一边轻声安慰。 葭葭伏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道:“我看那个人……心里突然就好难受、好难受……殿下,我不能再看他了。” 怀真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天意究竟是什么?葭葭既然已经有了全新的身份,为何初次看到崔晏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当年葭葭见到谢珺时,也是反响平平,为何今日却这样奇怪? 虽说崔晏是生父,但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前世葭葭有没有见过他还不好说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老天甚为不公。 一个转世后的孩子,对生母和养父毫无印象,却对一个在她生命中缺席的生父产生莫大的感触,实在太反常了。 反常的何止这一件事?高奴距庆阳有六百多里路,崔晏为何要迎出这么远?身为庆阳的话事人,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时间? “你们兄妹俩皆对我有成见,”崔晏微笑着道:“肯定没法好好说话,咱们还是先和梁侍中会和吧!” 怀真正有此意,众人只得重新登车,复又原路返回。崔晏骑着一匹白马,率领着黑甲武士们跟在后面,引得无数百姓围观。 “他带了多少人?”怀真悄声问李晄。 李晄皱眉道:“我方才粗略算了一下,约摸有五六百。” “你怎么算出来的?我打眼望去黑压压地一片,根本数不过来。”怀真纳闷道。 “我好歹也跟过陆大元帅一段时间,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走路呢!”李晄无奈道。 “我以为我能等到谢珺来带我走,”怀真面露惆怅,叹道:“没想到冤家路窄,崔晏竟然亲自过来了。” “别提那个姓谢的,我若看到他,一定要砍两剑泄泄愤。”李晄满脸烦躁道。 怀真默然不语,李晄沉吟片刻,附在她耳畔悄声道:“要不就今晚,你趁着夜色跑吧!等天亮后两军会合,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能跑哪去?”怀真苦笑道:“咱们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