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让素娥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怀真继续拨弄着首饰,也不看她,若无其事道:“我平日不爱管事,所以纵得你们一个个都无法无天。是跟楚家令还是跟秦姑学得?楚家令是隶属于宗正的女官,有正经品阶的。她离了我这里,还能再去别处高就。秦姑是我的乳母,有哺育之恩,纵使离开了也可归乡,而且我会负责她的后半生。你们呢?” 她随手抽出一根三股凤尾钗,在玳瑁案上轻轻叩击着,“你们若不合我意,那我就送到长信宫,禀报太皇太后,请她老人家代为管教,至于日后分到哪里,全看你们的造化。宫中年年都会进新人,掖庭也最不缺宫奴,大不了我去挑一批回来。” 素娥脸色苍白,忙伏跪在地磕头,哀求道:“殿下息怒,奴婢知错,求殿下开恩。” 其他几人稍微一想,心里顿时明镜似地,忙跟着跪下磕头,唯有葭葭跪地直直的,脸上满是愤懑。 怀真将金钗丢了回去,拣起一只明月珰随意把玩着,“你若知错,就不会犯。既然犯了,说明并未当回事。随口便拿谢家三郎开涮,且不说他是我的人,纵然只是个外人,也轮不到你随意作弄吧?” 素娥侍候了她近十年,说是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但此刻却被她这番姿态吓得腿脚发软冷汗淋漓。 对她们那批旧人来说,没有比怀真府更好的选择了。 怀真与杨皇后母女翻脸,便是断绝了她们回宫后找到好去处的退路。虽说太皇太后威望最高,但掌管六宫的依旧是皇后。她奈何不了长公主,还奈何不了几个奴婢了吗? “殿下,求您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素娥吓得面如土色,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实在没想到怀真会动怒。 此刻方知她将那位驸马看得有多重要,竟不容许别人有半分失礼,哪怕是言语上的轻慢。 “我记得,当日你曾为萧漪澜求过情?”她转动着指间的明月珰,饶有兴趣道:“还有谁?” 素娥不知她因何提起萧漪澜,想着兴许能戴罪立功,便将其他几人全都供了出来。 怀真拿过案头朱笔,逐个记在手边的花笺上。 “今儿大过节的,快把眼泪擦干,先去玩吧!明天早上我再通知宫里按这名单来领人。” ** 待众婢退下后,葭葭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殿下,您当真要打发她走?” 怀真对镜插簪子,“不然呢?总得杀鸡儆猴呀!你瞧她说的话,‘您若心里挂念,让人去将驸马唤来陪侍’。她真将三郎当做驸马吗?我看是当做风月场所的粉头小倌了吧!” 葭葭不由暗自庆幸未曾开罪过谢珺,也在心里感念曾教导过她的嬷嬷,看来做奴婢就得有奴婢的本分,切不可忘了分寸。 “昨日的事,奴婢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她不敢接话,又生怕方才素娥的表情让怀真误会,急忙澄清道:“她们是问过我,但我什么也没有说。” “有谁没问呢?”怀真侧头道。 “赵家两位姐姐,还有素娥姐姐、楚家令和、和董姐姐。”提到董飞銮时,她其实有些犹豫,好在怀真神色间并无变化,她这才放下心来。 “葭葭,你设法让素娥知道,府中若有什么闲言碎语,我只拿她一人是问。”她有些烦躁道。 开府还不到一年,下面就已经分出了两个派系,一派以素娥、秦姑和一些春和宫旧人为主,一派以董飞銮、葭葭和楚涟为主。 姮娘原本也隶属于旧派,但她冰雪聪明,看出怀真不喜纷争,因此渐渐脱离了旧日圈子,只一门心思当差。秦姑也无心争抢,她明白自己的地位无人能超越,故而就是凑个热闹。 新派虽然人数较少,但胜在最受宠信,因此旧派首脑素娥怨声载道,可董飞銮是个刺头,狠辣精明,实在不好惹。 而楚涟掌管着阖府上下的大小事宜,根本惹不起,便只能将矛头对准势单力薄的葭葭。 怀真冷眼旁观,见葭葭应付自如,这才略微放下心。 今日素娥正好撞到枪口,几句话的功夫便将她在乎的两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