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方才问我什么?” 她只得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如实道:“堂堂王爷,怎么会向一个小小的左都候道歉?公主真是说笑了。至于……至于家里,我、我怕母亲担心,便一直瞒着她,说是连日太忙,要在宫中留守。” “那你的兄长和姐姐呢?都没来探望过?”怀真略感不平,愤愤道。 谢珺摇头,“长姐忙于府中事务,自是无暇顾及。兄长们公务缠身,这等小事不用叨扰他们……” 他们虽然一起生活过,但怀真并未真正介入过谢家的大家庭中。和他的兄姐也只保持着面上的和气,谢珺从不会在她面前主动提家事,她也不会去过问。 他尚公主之后,便和入赘一样,几乎脱离了本家,平日的居处不是官舍军营就是公主府,除了偶尔去萧宅探望母亲。 由于董家和萧家的恩怨,萧夫人不可能住在公主府,但儿子离开后,她也不便留在谢家,于是便回到母家颐养天年。 谢珺第一次在怀真面前说到私事,不由拘谨得厉害,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谢珺,你紧张什么?我们都见过多少回了?” 他吊在胸前的右手不知所措地抓捏着青绫襟口,额上浸出薄汗,哑声道:“但是……男女有别,同处一室,难免会……” 怀真恍然大悟,转身跑过去拉开了门,看到李晄回头,忙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理会。 “这样好了吧?”她复又奔到榻前,摊手道:“多坦荡啊,你不用担心名节受损。” 若她不认识谢珺,真要怀疑他是卢太妃的得意门生了,就是不知道卢太妃收男弟子吗? 他素来衣着严整,庄重守礼,活脱脱像古书中走出来的老学究。 和崔晏比起来,他仿佛是个圣人。 最初的几年,他给怀真留下的印象几乎是完美的——可是谁会去爱一个私德完美的圣人? 何况那桩婚姻本就是交易,岂容人随意动情? “公主……”谢珺转头望着门口,哭笑不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 怀真见他逐渐开怀,便不再同他玩笑,拖了坐具过来,似有长谈的打算,他的心跳忽又加快了。 “朝廷准备派中常侍1去雍州,试图招抚。雍伯余常年驻守酒泉郡,周边西海和敦煌两郡恐怕早为他所控,但一人之力有限,其他地方想必鞭长莫及,所以朝廷还是有回旋的余地。若能将其他地方争取过来,便可对雍伯余形成合围之势,或可威慑,令其迷途知返。但此行颇为凶险,势必会遭到其他势力的阻挠。因此需要一名将领带兵保护,你去不去?”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 谢珺瞬间冷静了下来,神情微愕道:“之前军中盛传,说是陛下要武力干预的,为何改招抚了?” 怀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因为崔晏逃回去了,”她如今不太想提到那个名字,可总是绕不开,“所以朝廷就得重新应对,以防庆阳王从中作梗。” 谢珺大惊,“这样机密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父皇如今议政也不避着我,随随便便就听到了呀!丞相亲口说的,不会有假。”怀真无所谓道。 谢珺胸中热血沸腾,忙道:“我去。” 怀真喜道:“这件事若是办成,可比营救公主的功劳大一百倍。” 谢珺面泛狐疑,忍不住小声问道:“您为何待我这么好?” 怀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为了报恩呀!” “那件事您不必放心上,”他似有些失望,垂眸道:“我从中也获益匪浅。” 这倒是实话,从队正一步升到了左都候,在以前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