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脚说道:“昨日宴饮大风,不曾开窗,我身上的味道不甚好闻吧?” 虽然明知不能招惹她,她也无意攀附权贵,可是骤然偶遇,韩临风还是忍不住跟她说说话。 苏落云心知他昨晚应该玩得甚是愉快,再想想那些贵妇人说韩世子应该多吃狗腰子,只微微一笑:“后山的温泉远近闻名,一会世子不妨好好泡一泡,正好消散疲惫。” 说完,她便扶着香草准备离开了。 可是她身后的韩临风往前走了几步,却慢慢停了下来。 方才就在他俩低声说话时,卢康已经走得甚远,回头一看时,却发现韩临风正扭头看那美貌女子的背影。 卢康忍不住喊道:“世子,你忘了我们还得去参加恒山王的宴会呢!” 韩临风扭头对卢公子道:“兄台请先行一步……” 卢公子打量了一下那美人的背影,又看看周遭幽静的树丛,自觉恍然。 看来世子爷真是好雅兴啊,他是打算在这里逗弄那盲女,来个野宿鸳鸯? 想到这,他会意一笑,轻轻来了句:“世子爷悠着点,恒山王那边别去得太迟。” 说完,他便领着仆从边笑边走开了。 韩临风待他远走,才又追撵上苏落云,同时对一个侍卫道:“你带着苏小姐的侍女去一旁舀些山泉来煮,苏小姐渴了!” 那侍卫一听,不待香草拒绝,拎起小丫头就一路去了别处。 待周遭没有旁人了,他才追问她方才那一句“温泡”是何意。 苏落云不知他为何支开香草追问,便将从太子妃那无意听来的话学了一遍,临了又问:“怎么,有何不妥?” 也许旁人听了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像这类贵人聚会,喝得兴起时,脱衣下湖畅游也是有的。 可是恒山王并非郭偃、卢康之流,他身为皇子一心要问鼎太子之位,一向谨言慎行,不喜吃请。 但是今日的宴席来得突然,他又是清晨临时接到,当时推说宿醉不想参加,可是前来送信之人却说恒山王要求诸位务必到达,且不容推拒,可并没有说要大清早来这山里洗澡。 若落云所言为真……恒山王突然心血来潮,安排的这场温浴酒宴便大有名堂了…… 韩临风的脑子转得飞快,想到了袁惜的密报。 现在主管北部平叛的,正是六皇子,他也探听到了那亲信似乎被囚在刑司。 那人恐怕禁不住拷打,会吐露些不该说的。现在,听到落云说那些参加宴会的人,居然在开席前由六皇子领着温泡山泉,韩临风直觉里面有些蹊跷。 他之前跟六皇子在公主宴席上闲聊的时候,六皇子似乎提及了刺客肩膀上的伤…… 韩临风一下子便明白了,六皇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山……他上不得! 一旦上山,势必随众脱衣,那时自己肩膀上的伤疤必定显露无疑,六皇子便可认定曹盛的内应就是他了。 苏落云虽然看不到韩临风的神色变得严峻,但是听他一直沉默不说话,也能察觉到情势不对。 她抿了抿嘴,试探道:“世子,怎么了?” 韩临风轻声道:“小姐可曾想过,温泡需要脱衣。” 苏落云凝神想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了关窍,试探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些不能示人的东西? 事到如今,韩临风也不隐瞒她,便说了六皇子大约在找一个肩头有疤之人,而他不巧肩头有一道疤。 苏落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当然知道那伤是哪儿来的,也明白韩临风此时若是上山,只怕一只脚就会踏入鬼门关。 她紧声道:“世子,这山,你上不得!” 韩临风面色凝重:“……我若现在寻借口不上,也脱不得干系。恒山王已经查到了这个关口,不会错漏一人。” 韩临风明白,这场劫难不好度,他要再想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