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眼睛睁到目眦欲裂。 襄离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都挪不开视线……她见到,金色的神力与鲜血交织在一起,顺着穿透身体的锁链流动,一直到了头顶这座困神牢的穹顶。 穹顶有一团雾气也似的东西,不成形状,贪婪无比,大口吞咽着这来自祭品的献祭,渴求着更多。 可是它吃的……是微巳的神力和血啊…… 锁链中间束缚的人,白衣染血,面容平静,无知无觉。他就那样阖目坐在阵法中,任由身体被丝线穿透,接引出一股股带着金色神力的血,汇集盘旋在锁链之上。 灯火通明照彻屋室,可是却让人如坠黑暗。 “尔是何人?”威严低沉的声音遥遥送来,襄离的目光这才从微巳身上抬起,落在那座上之人身上。那人玄青重衣,帝王流冕,正是北邑之主玄懿帝。襄离幼时见他,只觉得这人挺拔干练,有种磨去锋芒的世故。 那时候玄懿帝眉宇间仍旧带着征战沙场的戾气,血与火洗礼的蛮煞。 如今再见,却觉得他深沉了许多,他幽幽看着离着自己不过百十步的襄离,只是抬了抬眼皮,连一根手指也没有动一下。 他不觉得这个小小鲛人能掀起什么风浪,这是属于帝王的镇定与自信。 老匹夫!襄离的唇齿间都是腥气——自己咬的,她怕一出口,磨牙的声音便先声夺人。 于是只好瞪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放人!”没错,就是被害者家属找上门来了! 她分明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还跟自己的身份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可是对方却好似见微知著,从这两个字里知道了许多。 只见他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襄离,从她那满身血痕,头发凌乱的形象里慧眼识珠。“哦……”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便是微巳的小徒弟,海国的使者,襄离是吧?” “是又怎样?”襄离冷着声音维持姿态,“解开你这什么鬼的破锁链!” 玄懿帝不把襄离的叫嚣放在眼里,只是轻嗤了一声说道,“见朕,你该跪下。如此放肆语,论罪当斩。” “北邑人跪北邑君主,我不是北邑人,凭什么跪你?”襄离丝毫不给他面子。北邑人……是啊,她小时候老老实实跟着微巳当北邑人,可是却成了灾星祸水,被一整个军团追杀。 本来在那样的追杀下,别说襄离这个半吊子了,哪怕是个绝世剑客,也得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棺材板盖好,要不是没有微巳,襄离如今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要杀我难道还想我对你卑躬屈膝么?襄离表示对方做梦。 在那场追杀里,属于北邑的“襄离”已然顺应天命,死的不能再死。多年水土的养恩以死偿还,她不记仇就算了,难道还指望她对这狗皇帝感恩戴德吗?呸! “说得好,你并非北邑人无须跪朕,可是微巳却是……”玄懿帝慢悠悠的说道,“你说,我如何放他?” 襄离没想到对方在这里等着m.coMic5.coM